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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羊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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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很瘦,颠覆了我一贯认为官衔与体重成正比的想法。看的出他经常在外工作,皮肤黝黑,我看不清楚他什么样子,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什么报告。
“你好。”我拿出编辑证打算继续忽悠。
“收起来。你们在外面我就听到了。”局长头都没抬,让我汗颜。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你们必须给我个明确的理由。”局长抬起头,一张如钩般的双眼直视着我们,看得有点发毛。
纪颜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现在随时都有人会遇害,至于证据在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你信服的。”
局长摇了摇,“封锁河岸不是小事,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原因叫我如何执行?”
我拉了拉纪颜,小声说:“不如告诉他水猴子的事吧。”
“他能相信么?”纪颜嘀咕道。不料局长突然站起来,声色严厉的喊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水猴子?”
我被局长吓到了,到是纪颜正色道:“的确是水猴,它受到采沙船的影响所以出来袭击人类,今天它刚刚袭击了一个大学生,在不阻止它我怕就来不及了。”
局长盯着纪颜看了好久,终于说:“好,我会尽快去封锁河岸,并通知沙船离开,其实早叫他们不要过度开采,但他们不听。”我惊讶局长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真奇怪。
河岸只能封锁六个小时,不过纪颜说足够了。等到黄昏之后河水变凉最适合对付水猴。
我们只好在河岸边焦急的等待,结果我居然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猛的醒来天已经漆黑一片,我赶紧看了看时间,七点了,差不多了。但我没看到纪颜。整个河岸就我一个人,寂静的有点吓人。
“纪颜!”我站起来高声呼喊,结果只有风声。
“别叫了,我在这里。”我朝声音处看去,果然,他从河里慢慢走上来。
“现在河水温度已经到二十多了。有点凉。我们现在要引它出来。”
“恩,恩,是个好方法,不过现在没人啊,它怎么会出来。”我点着头,然后看见他坏笑着看我。
我赶紧摆手,我看过水猴拖人,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在它手里。
“这怎么行,万一我挂了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影晶石你带着,这是经过高僧开光的,有驱邪的作用,而且他一旦抓住你我可以通过影晶石作为导体逼它上岸,上了岸它就是普通猴子一只了。”说的到是头头是道。
终于我还是答应了,但是当我真的走进冰凉的河水我又后悔了,好奇心真是害人啊。
我慢慢游到离深水区不远的地方。纪颜则站在岸边。水面很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偶尔一阵河风吹的我浑身打抖,没想到还真冷。
按照他的话说,只有在河水温度下降,人的体温可以迅速扩散的时候水猴会出来,它的视觉不好,在水里靠感应温度来攻击人。
我大概和岸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即便我不动,似乎河水仍然在不断把我往深处送。我只好不停的划动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实在冷的不行了,对着岸边的纪颜喊了句要上来了,就往岸边游。
这个时候左脚一阵疼痛,起初以为是抽筋,但很快那种针刺的灼热感让我知道这决不是肌肉抽筋。
那力量很大,拼命把我往深出拉,还好,纪颜没骗我,起码我没被它把魂拉出来,我一边大喊,一边往会游。于是在开始的几秒我几乎在原地没有动。可能水猴第一次拉我这样有准备而且力气比叫大的。
但很快我发现我的气力已经早在冰冷的河水里消磨怠尽。我被水猴猛的一扯,整个人拖到水里。
我的口里鼻腔马上浸满了水,很难受,接着是无法呼吸。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的拉着我。我马上屏住一口气,打开了手上准备好的防水手表的应急灯。以前老觉得这功能纯属多余,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能救我一命。
灯笔直的照在水猴的脸上。灯光不强,但把它吓住了。凭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它的脸。
这次与上次不同,水猴完完全全的真实的展示在我面前。它比那次体型更大了,而且毛发也竖立了起来,整个面部姑且还保留着几分猴子的特点。但眼睛鲜红,嘴角居然还露出了獠牙。脸上很多部位的肌肉都凸了出来,很吓人。抓住我脚的正是它的尾巴,尾巴末段长着带着倒刺的手,难怪那么痛。
我心中暗叫,那个死家伙去哪里了?
眼看着我就要被拖到深水区了,而且我也憋不了多久了,难道真要命丧与此?
这个时候手腕带着影晶石忽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把整个河底都照的红彤彤的。水猴居然放送了我的脚,呆呆的里在原地,跟傻了一样。
机会难得,我马上往上游,一出水面立即大口的呼吸空气。我回头一看,那小子正站在岸边,他手中的影晶石也在发光。
“快把它抓上来!”他一边扶着手,一边向我喊。
没搞错吧,拉它上来?我不情愿地再次下去,水猴还在发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正考虑从那里下手。
看来看去,只好抓它的尾巴了。
尾巴足有2米多长,我没敢抓它带着倒刺的手掌,直接抓着尾巴慢慢游向岸边。整个过程它如同被催眠般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总之游一下回头看一下,深怕它突然醒过来。手腕上影晶石的光芒也在减弱。
我知觉感到一旦光消失水猴会恢复常态,急忙加快速度,好在在红光消失前上了岸。
一上陆地我双脚无力,摊倒在地上。水猴在河里还不觉得有多重。上了岸发现它大概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重。
“来帮忙!”我高喊道,心想我差点都挂河里了。但纪颜面白如纸,一下晕倒了。我大惊,跑过去一看发现他手腕上好深一道伤口,地上全是血。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颜自己苏醒过来,苦笑了下,安慰我说:“没事,只是大量流血有点虚弱,我会按住伤口,你赶紧用我的血在水猴头顶画个万字。”
“万字?”我奇怪问。
“是的,佛教里的万字,也就是纳粹party标志反过来,快去,它马上就要醒了。”他朝地面上的水猴指过去,果然,水猴已经开始动了。
我把手指蘸上纪颜的血,在水猴头顶写下万字,水猴突然发出吱吱的叫声,就像指甲划在黑板上声音一样,翻滚几下就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我把纪颜扶起来,他看上去好多了,止了血,不过说话还有点喘气。
“我说过了,影晶石是相通的,我已我的血为屏障暂时控制了水猴的思维,所以你能制服它。”
“它就这样消失了?没了?”我看了看刚才的地方,除了一个印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我们只是消灭它的实体,它本来就没有实体,只是吸收人之后产生的,以后只要不在去打扰它,就不会有事了。”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我们在河边坐了好长时间,接着打电话通知局长,他马上派了车把我们接回医院。还好,我只是皮外伤,纪颜的恢复力更惊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奇怪他流那么一地血却恢复这么快。
后来pol.ice全面停止了无照采沙,即便要采也严格控制。果然后来没在听见有人传闻被不明物体拉进深水区的事了。
局长之所以相信我们,因为他在幼年时候也目睹过水猴,不过很幸运,那时水猴不伤人。这是局长后来告诉我们的,他还说,以前水上人家的孩子大都见过水猴,其实以前它们很安全,从不轻易靠近人,而现在居然把它逼成了杀人的恶魔,局长长叹一口气。
“我要走了,其实我是医学院的大四学生,利用暑假出来转转的。”纪颜身体恢复后就向我辞行。
“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制服水猴呢?”我一直想问他,没机会,再不问我就憋死了。
“不知道,不过听说我小时候我的血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影晶石的作用,所以我试了试。”他开心的笑到。
“试试?”我大寒。“原来你以前从没有过抓水猴的经历?”
“恩,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说着告别我上了汽车。把我一个人傻楞在那里,连再见都忘记了。一想到当时如果办法不灵估计我就长眠与河底我就泛寒。
两年后,没想到在这所城市我们又神奇的相遇,或许注定我们一定要走到一起,完成各自的使命。
“想什么呢?”旁边的他推了下我。
“没,我在想我们第一见面抓水猴的事呢。”我被他推醒。
“哦,很早以前的事了,还是很有趣的,对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了,准备一下吧。”他开始收拾东西了。
“你真准备去相亲啊?”我好奇地问,不知道他是否会真的娶一个家乡的姑娘做妻子。
“不知道,看看说吧,不过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你知道我身边一向都没什么好玩意出现。”他随口一说,然后自知失言,赶快解释:“当然,我不是在说你。”我斜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车上的报务员已经在提醒,我们的终点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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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夜 独眼新娘

在城市呆久一下来到空气清新,地广人稀的农村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朋友暂时充当了导游。他们的村子三面环山,正好一个出口,据说村子里各家个户房子的布局都是很早以前的一个高人设计的,在环绕村子的山后面是一条河流,河的出口也正是村子的出口,所以这里人习惯用水路与外面的世界联系。
由于被山环绕,这里的气候一直保持湿润,每年的丰收让这里的人过的很幸福和丰裕。
我们两个来到村口,看见一块高大四米的石碑,碑的年代应该很久了,而且残缺很厉害,朋友说,这个石碑在建立村子的时候就有了。
“是你啊,小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见我和纪颜,兴奋地迎了过来。
他和纪颜长的有几分相象,宽额高鼻,嘴唇很薄,不过他的脸要稍长一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下身黑色西裤,站在前面。
“二叔!”原来是他叔叔。
“小四啊,要不是你奶奶叫你回来相亲看来你都不记得二叔了。啊,这位是?”这位二叔终于看见我了。
“他是我朋友,也想来这里看看,城市呆久了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他热情地想二叔介绍我。
“恩,我叫纪学,既然是小四的朋友也是我们家的客人。先随我进村吧。”说着他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我一边走一边看,发现这里的路弯弯绕绕甚是难走。
“这里的路外人进来是很容易走丢的,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几百年前的布局,没有村里人带路,一旦走进拓碑就算指南针也会失灵。”虽然我只能看到这位二叔的背影,但他的话让我很诧异,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这并不表示村里人把自己完全与外面隔离了,很多年轻人都闯出去了,包括我哥,当然还有小四。”纪学说到朋友的父亲有点慢,可能还是有一丝感触。
“这个村子以我们纪姓人局多,但并不叫纪家村,一辈一辈的老祖宗们都叫这里是——梵村。”
“烦村?很烦恼?”我傻傻地问。
“不是烦躁的烦,是佛教梵语的梵,意思是清净之地。”纪颜干净解释。
后来纪学没在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话,总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来到纪颜的家。
他的家建在一个高坡上,上去要经过一个十二层的台阶。台阶上去后在正门前面是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圆形场地。是太极的八卦图案。正门并不宽,高二丈,恰恰容纳三人进出。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家居然有两个门槛,虽然不高,但我没留意差点摔交。
进去后是个非常大的长方形客厅,就像普通的电视剧一样,正前放是茶几,两边各有张太师椅,茶几上方挂着一张画,似乎是观音送子图,大概是为了保佑家族人丁兴旺。
两边则各有四张椅子。所有家具都是墨绿色的,光滑如瓷。地面是石块铺成,每个石块都是大概20厘米长的正方形,很干净,一点灰也看不到。
“坐吧,我去叫妈出来,她听说你今天会来,早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里屋念佛呢。”纪学招呼我们坐下,并叫人递了茶就走进里面了。我做在椅子上品着茶,感觉时空仿佛到回去了几十年前一样。
没过多久,一位老人在纪学的搀扶下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老人穿着丝制的红色外套,上面绣了很多寿字。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杵着枝龙头拐杖。虽说年纪很大,但脸庞清秀,五官分明,并没有一般老人的臃肿颓废之感,相反却显得十分健康。
“小四啊。”老人一来就看着纪颜,一步一步走过去,朋友慌忙站起来,上去迎着它。
祖孙二人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谈,我是外人,不便在场。刚起身,纪学马上走了过来,“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好。”果然是聪明人。
这次出去我没在被绊倒了。
从纪家老宅出去,我跟着纪学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村后大量的农田,说实话亲眼见的确很漂亮,现在正是夏忙,大家都很卖力的工作。村里还看见了其他年代悠久的东西,像古庙啊,古墓之类的,村里人都自觉的爱护。而且他们很友好。不过我发现所有的房子中,唯有纪家的房子是坐在高处,果然十分醒目显眼。
村里也有电器,但不多,按照纪学的说法是大家不喜欢被这些东西约束过多,我感叹到在现在这样的社会有这样一块类似桃源的福地真好。
我突然想到他们村子的禁忌,也就是那个后山。
“听说后山一般人都很少进去是么?”我忽然问道。纪学楞了下,马上反问我是谁告诉我的。我说是纪颜。纪学笑了笑:“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过是因为后山有野兽出没,一般我们都不让孩子们单独上去,其实那里只是普通的山罢了。”
既然他这样说,我也不便多问。纪学看了看太阳,对我说时间不早,应该回去吃饭了。说到吃饭我肚子马上叫了起来。毕竟火车上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啊。
回到纪家,祖孙二人还在聊呢。不过似乎是奶奶正在劝朋友答应去见见那位她看好的姑娘。
“小四啊,你知道奶奶活一天算一天,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的见听的着你娶妻生子,我也就瞑目了啊。”说了,老人居然两眼垂泪。一旁的纪颜哭笑不得,只好安慰老人。
“奶奶我又不是生育机器,何况我连女孩的面都没见到,怎好说婚道嫁?你也别为难我啊。”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见她了?太好了,吃过午饭我就叫你二叔把她带来,你们可以在家里见上一面。但凡成与不成你都要见她一面。”奶奶马上变了脸,一下又笑逐言开了。纪颜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他望了望我,我则一旁偷笑,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牵累。
午饭很华丽,的确是,全都是原生态食品,上好的土鸡和新鲜的蔬菜,还有刚吊上来自己池塘养的鱼。不过由于是客人,我多少抑制了点,只吃了四碗。
不过纪颜可没心情吃饭,看着我狼吞虎咽他去在拿筷子插碗。不过我很奇怪,偌大的房子居然只有我们四个吃饭。
吃完饭,二叔纪学就出去了。我看见纪颜不安的在屋子里打转就好笑。心想你不是经历过那么多离奇的事没想到在相亲面前手足无措。看来他和我说他从没谈过恋爱是真的了。到市他的奶奶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居然是我报社的同事,岳落蕾。
不过她不是很熟悉我,报社上百号人她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不过她可是报社的著名人物。社里建立起来历史上最年轻的主编辑,最漂亮的女编辑,而且据说家境显赫,只是没想到所谓的相亲对象居然是她?
她今天穿的却很一般,普通的黄色棉制无袖上衣,和牛仔裤。头发也是随意的扎在脑后。我看了看纪颜,他到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居然是个城市女孩。
那边落蕾看见他也很惊讶,不过还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纪颜奶奶。大家好一阵子沉默。最后纪颜奶奶说:“我们先回避下吧,省的你们年轻人害臊。”说着二叔纪学把她搀进去了。我自然不能闲着,只好借故说出去看看。临走前我看了眼落蕾没想到她也在看我,我有点心慌,差点在过门口时摔倒。
这次没有纪学的带路我不敢乱走,就是沿着纪家老宅看了起来。没想到在房子后面我居然看到一个石佛。
单是一个石佛也罢了,只是它的雕刻技术让我奇怪。我虽然知道这一带在历史上属于北魏一带,北魏的佛像雕刻是非常有名的,它色彩明丽人物脸部表情丰富而著名,这个石佛应该雕的施加牟尼虽然有些毁坏,但与北魏时代的雕刻特点相差甚远。感觉这种雕刻风格很古老。
在石像下面还有字,不过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文字。这个石佛有两人多高,看来雕完它也得划些日子。
我无聊的回到纪家,纪颜看我回来如遇救星。
“欧阳你来的正好,岳小姐说她和你一个报社呢。”说着指了指岳落蕾。
“你好,我记得你是李总手下的吧。他常和我说起你,前些日子比较辛苦所以他放了一个月假期呢。”她的声音像扔在开水里的蜂蜜,甜的化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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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你们是朋友呢,其实我也是被家里人逼来的。不过就当交个朋友好了。”落蕾大方的说道。于是三个人意外的成了朋友。
纪颜的奶奶还以为纪颜和岳落蕾发展不错,很高兴,但很不喜欢我在旁边晃悠。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都很愉快,如果落蕾不出事的话。
那天我们三人在村里散步,不过我们忘记了我们没一个认识路的。原来落蕾也是第一次来。
“我有点累了。”落蕾坐在地上揉着腿,我和纪颜也有点累,也不知道三人都到哪里了,总之人很少。眼看着太阳也渐渐西斜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啊,好象是娶亲的队伍啊。”落蕾指着远处。我和纪颜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不会吧,那里有,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娶亲的队伍,这个月份结婚的人很少的。”纪颜望了望说。
但落蕾坚持自己看到了,虽然距离很远,但那鲜红的队伍绝对没看错。
我和纪颜对望了下,我笑到:“你该不是想嫁人了吧?”落蕾一听脸就红了,没想到平时感觉高高在上的她居然会脸红呢。
“喂!”后面传来纪学的声音。终于能回去了。
“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纪学一过来就严厉地说,随即转头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纪叔纪叔,我刚才说看见娶亲的队伍,他们俩硬是不相信我啊。”落蕾对着纪颜喊到。
纪学笑了笑,你看错了,说着带着我们回到纪家。落蕾家里说让落蕾在这里多呆几天,反正乡里乡亲的无所谓。我心想太好了,能和她一起欣赏夜景看星星了。
吃过晚饭,落蕾说眼睛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去房间休息了。我不放心,就去她房间看看。
“落蕾,在么?”我轻敲了下门,没人答话。我想难道睡着了?刚想回去找纪颜,忽然听见里面似乎有声音。
纪宅的每个房间都有窗户,不是那种玻璃铝合金推窗,而是单撑的一面窗。我听见窗户好象被砸破了。一扭把手,门没锁。
打开门里面很暗,但借着月光我看见落蕾不在房间。窗户也关上了。我把窗户撑开,却看见落蕾一个人走在外面。
从窗户爬出去的?我刚想大声叫她,忽然嘴巴被人捂住了!
回头一看,居然是纪颜。
他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小声说:“别喊,现在喊醒她会吓坏她的。看样子她有点不对劲。我们跟着她,看她去哪里。”说着拉我出去尾随着落蕾。

我们始终和她保持二十多米距离。她的步子很小,而且显的很乱,就像喝嘴酒的人一样。
夜什么声音都没有,这里的人看来睡觉很早,也难怪,一天的劳作都很累。大家吃过饭就早早睡了。我们俩就这样跟着落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前面开始就是荒野了,没有石头也没有什么遮掩物。纪颜看了看,忽然说这不是我们白天刚刚来的地方么,她还说看见了娶亲的队伍。
“要不要叫她啊,都走这么远了,难道由着她走下去?”我有点担心,看看时间已经马上凌晨了,总不能让她走到明天早上啊。
落蕾停住了,这让我们奇怪了。不过我们不敢过于靠近,依旧保持着距离小心的观看着。
她举起双手,口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慢慢地向我们转过来,我和纪颜也不知道该躲那里,干脆趴在地上了。
转过来了,我清楚地开间落蕾的左眼居然闪着红光,在这种空旷的地方看着闪着红光的眼睛让我有点寒意。
“怎么回事?这不像是梦游吧?”我回头问纪颜,他咬着下嘴唇也摇头。
“虽然不知道,但感觉她中邪了。”纪颜站起来,“既然不是梦游我们去还是把她带回去吧。”说着走了过去。
我当然也跟上,当我们走到离落蕾还有几米远,落蕾忽然晕倒了。我们急跑几步,她又像没事一样猛的坐起来吓我们一跳。
“我,我怎么在这里?”她诧异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我们。我和纪颜对视一下,决定编个谎言骗她。
“你睡着了,所以我和欧阳想跟你开个玩笑,你白天不是说在这里看到娶亲队伍么,所以我们悄悄把你背到这里,再来看看啊,要没有就大家一起看星星吧。”我很佩服他的胡扯能力。
“真的么?”落蕾又问我,我只好鸡啄米般点头。那一夜我们只好相拥在一起看星星,别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因为和纪颜都是路盲。
第二天她有恢复了常态,昨晚的事令我和纪颜都很费解。莫非真是梦游?但那诡异的红光又是什么?
白天大家又到处玩,落蕾说她也好不容易想借着机会放松下,做报纸这行压力太大。我有时没事偷看她的眼睛,但没看到什么。
似乎这里的夜晚来的异常的快。像昨天一样,落蕾又说眼睛痛,没吃多少回房了。我和纪颜也放下饭碗。一人守着门口,一人守着窗户,今天不能在让她出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十点多了,很奇怪,今天好象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知道纪颜那边怎样了,反正我是靠着门口居然慢慢睡着了。
在恍惚间我好象听见了音乐声,好象还是农村里最流行的婚嫁音乐。我猛的一激灵醒了过来。这时,我背后的木门发出了一真嘎吱的开门声。
背后如冰一般寒冷,回头一看,落蕾居然穿着一身血红的嫁衣!上身是民国初年那种的丝绸小袄,下身穿着翻边裙角的红色裙子,脚上则穿着红色的绣花鞋,嘴唇也擦的鲜红,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着血一样。她无神的看着我,不,应该说根本就看不见我,缓慢地走了出去。
哪里来的嫁衣啊?我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但眼前分明是红色的嫁衣,而且她已经走出里屋了。
我心中大喊声不好,赶快跑到窗户那边,绕一圈很长,但落蕾走的很慢,我想还是来的及的。
我喘着气跑到窗户那里,一看空无一人。我心想纪颜你该不是也中邪跑了吧。没办法再次跑回去发现落蕾已然快走出屋外了。
“别担心,她走不出那双门槛。”忽然纪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旁边站着神情坦然的纪颜。
我再一看落蕾,果然在跨出门槛的那一下忽然晕倒了。
看来双门槛不仅仅只会绊倒人。在落蕾摔倒的一刹那,她身上的嫁衣也消失了。不,应该说像烟一样全部飞进了她的左眼里。
“独眼新娘。”纪颜和纪学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把落蕾抱起来放在椅子上。面无血色的她看起很骇人。但最令我觉得不舒服的是她明明现在是晕着的,但她左眼居然圆睁着,瞳孔泛着血红色。
“什么独眼新娘啊。”我不解地问。
“你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这个传说。民国的时候村子有个很漂亮的姑娘,结果当时战乱横行,连我们这样偏远的山村也无法幸免。她被一个来这里政粮的军官看上了,说是军官,其实就和土匪无异。她当然不愿意嫁,但军官却以全村人的性命作为威胁。结果村里的人都来劝她嫁给那个军官,有的甚至辱骂她不知好歹,要拖着大家一起死。最后她流泪答应嫁给军官。并且让军官发誓只要自己嫁给他就不许在伤害村子。军官自然答应了。
那天夜晚,军官在村口等着花轿。好长的送亲队伍么。等到了村口,那军官去撩开喜轿的帘门,结果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时在场的有很村里的人。有几个大着胆子走过一看。那姑娘居然用剪刀自尽了,自尽也就罢了。但她居然在临死前把自己的左眼用手挖了出来我在手上。当地的人知道,这是个非常毒的诅咒。因为他们认为人的脸如同一个太极图。两个眼睛分别是图上的两个黑白点。左眼观阴右眼观阳。达到一个平衡。但她临死前挖出左眼,代表着她左眼看到的人都得死。”纪学看着左眼冒着红光的落蕾徐徐道来。
“后来村子出现了大屠杀,接二连三有人死去,先是那个军官,被部下发现死在房间里。左眼没有了。后来是那些威逼过她的村民,都没有左眼。而且有人说在出事的晚上他们都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孩出现。也有个自称看到过女孩的脸只有一个眼睛。事情越闹越大,结果是我们纪家老太爷,也就是我的爷爷出面,以牺牲自己右眼的代价把她封在了自己的眼睛里。所以村里幸存的人都非常尊重我们纪家并为我们建了这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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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祖爷爷也抑制不住她的怨气。没过多久就病势了,她临死说,独眼新娘会在七十年之后再度出来,但不会再滥杀,而是找到一个和她长相年龄相仿的女孩坐上她的花轿,替她走完她的孽路。”
我听完大惊。落蕾还没有醒过来。难道她真的要成为独眼新娘的替身?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难道眼看着她就这样莫名的死去?
“不知道,她带着极不信任别人的怨气死去。很难对付。双门槛只不过暂时延缓她的脚步。你看到她张开的左眼了吧。那只眼睛会慢慢从瞳孔开始变红,一但整个眼睛都变成红色就没救了。”纪颜走过来,指着那发着红光的眼睛,果然红色的部分比刚才略大了一些。
“快救救她啊。”我抓着纪颜的肩膀,大声吼道。纪颜吃惊地望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我和叔叔会暂时把她般到古庙那里,希望可以暂时控制一下,有时间我们才能有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古庙在村子中心,也不知道多少年历史了,反正在村民的保护下还保存的很好。我们把落蕾放在佛像底下,并用金色的佛珠围起全身。我们三个则围坐在她旁边。
纪学告诉我们,祖爷爷说过,要彻底制服她必须平息她的怨气。至于如何平息,他还未来的及细细交代就去世了。只说过一句从哪里来就应该从哪里回去。
我们还没好好琢磨这句,落蕾的眼睛却越来越红了。几乎已经看不到眼白的部分。古庙和佛珠根本丝毫没有作用。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到底什么意思,我望着她惨白的面孔和那始终无法闭上散发着血红色光的左眼。
“难道非要我把眼睛替你换一下?”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旁边的纪颜猛地一惊。
“对了,是不是能找到她当年挖出的眼球就可以平息她的怨气了?”纪颜的话很有道理,但等于没说,村子不大,但要在这里找一个眼球,还是几十年前的谈何容易。
“不,她的左眼应该就在祖爷爷的右眼里。”纪颜坚定地说。
“那当年纪老太爷为什么自己不把左眼还给她?”我问。
“可能当时她怨气太强吧。”纪颜回答道。
“恩,小四的说法很有道理。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要挖开爷爷的坟墓,别说奶奶不答应,你自己也难免背上不孝的罪名。”纪学警告纪颜。
“没什么,奶奶那边我去说服她,你们现在就准备开坟。事关人命,祖爷爷会理解我们的。”说着,他走出古庙前对我说,“放心,落蕾会没事的,我绝不会看见我的好朋友再在我面前死去,绝不。”我知道他的话指什么。我相信纪颜会成功的。
我和纪学叫人看着落蕾。然后带了些人前往纪家祖坟准备开棺。
纪老太爷的坟墓很气派,而且非常干净整洁。我们上过香跪拜后心中默念恳求老太爷原谅。
坟是用大理石建成。打开很不容易,而且还要小心千万可别损坏了。这时候纪颜来了。
“奶奶那边我说服了。我说未来孙媳妇危在旦夕,她要出事我也不活了。”纪颜果然有做主持的本领。
终于,我们挖到木制棺材了,又是一次跪地祷告后,我们打开棺材。纪老太爷的尸体已经完全腐烂了。但他的右眼果然如同红宝石一样依然在闪烁红光。我们把它小心拿起来,用红布包起来。
就在大家准备把老太爷的墓复原,那几个负责看着落蕾的人跑了过来。我心一沉知道出事了。果然,他们说落蕾刚才突然站了起来,向门外冲去,力气很大,拦都拦不住。他们没办法只好赶来告诉我们。
时间不多,我们几个拿着眼球赶快去找落蕾,但她会去哪里呢。
“因该是落蕾上次说看见娶亲队伍的地方吧。”纪颜猜测到。没办法,我们也只有去那里。还好他的猜测很准确。
落蕾身上又穿上了那身红色嫁衣,如果上次在晚上看见她穿只令我决的KB的话,那这大白天看着她穿我只觉得一种非常诱惑和凄惨的美丽。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看着天空。我把眼球那到手上慢慢接近她。纪颜也想过去,被纪学拦住了。
“从哪里来你就应该从哪里回去,我不想看见这个女孩成为你的替身,如果你非要她穿嫁衣,我也希望是以后她和她喜欢的人走在一起在穿。”我小心的说。
“你是谁?你爱这个女孩么?”她带着冷笑回答,声音已经变了,很空灵。
“不能说爱吧,我们认识不深,但我不能看着她死,也不想看着你在错下去。”
“错?你能体会到众人背叛你,把你往死里逼的感觉么?你体会不到,如果你是我,你会比我恨这人世千百倍。”她幽幽的望着我,左眼依旧通红。
“所以我把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停了一下,深呼口气,坚定地说:“我可以把我的左眼给你。”
她吃惊地望着我,随即嘲笑地说:“那好,给我吧。”说着伸出右手。
我也呆住了,说出去容易做很难。我的手始终停顿在左眼边。
“挖啊?我没多少耐心,时候一到,接这个女孩的花轿就要来了。你看看那边,好象已经来了哦。”她无时不刻在嘲笑着我。我似乎也听到了迎亲的音乐了,果然,一队全提穿着鲜红衣服的队伍抬着轿子正朝这边走过来。
如同一条红色的舌头,在这空阔的地面上延伸。
没时间了,如果少一只眼睛能救她,值得。我横下心,挖向自己的左眼。
就在我的指头触到眼球的一刹那,起了一阵大风,几乎把我们都吹倒了。纪颜和纪学也赶过来扶助我。大风过后什么也没了。落蕾倒在地上,身上褪去了那件血色嫁衣。
天空中响起了那个声音,幽怨地说了一句:“我以后还会盯着你的,看你是否在说谎。”接着,一切都结束了。
纠缠村子几十年的独眼新娘终于离去了,我不敢保证她是否真的离去了,还是她的那只泛着红光的左眼正在某个角落看着我,或者,在看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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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夜 窥

醒来后落蕾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没敢告诉她。她的假期不多,所以没过几天,我们便又起程回去了。纪颜暂时和我们告别,因为他也要开始新的冒险。这样也正好我和落蕾一起回去了。
旅途中有美女相伴自然是好事,可是美妙的日子总是短暂。假期结实后的落蕾像换了个人。满脑子都是工作,什么如何刷版,如何采新闻如何写稿。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是总编了,根本就是工作狂么。
既然纪颜走了,我也自动回到社里不在休假。没想到社长一见我就给了个任务。
一个中年的中产阶级,也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资,或者可以叫老小资。据说他很喜欢用望远镜看远处。可能压力太大,而产生了窥视别人的一种变态心理。不过其实这也无伤大雅。但现是他突然死了,而且死与心肌梗塞。但他没有这种病史。于是有人开始传言,他看到了不该看到地东西,是被吓死的。
这个城市喜欢用望远镜看东西的不在少数,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件事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恐慌,那个事主的妻子已经搬了出来。但后来住进去的一对年轻夫妇没过多久又发生了相似的事故,这次没死,不过男的疯了。一死一疯就让人不自觉的联起来了。这栋房子也在没人敢住进去。社长在我看完资料后鼓励我,说我为人胆大见的世面多,这一定是个好新闻,可以问鼎普林策奖等等,于是晕晕忽忽之间我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这个工作本身也要使用望远镜,被社内所有记者拒绝了,于是社长才想到了我,想到这个曾经报道过水猴时间的业余记者。
和落蕾打过招呼后,我拿着日用品和那些繁重的装备住进了那个曾经一死一疯的房子。
与其他的高级住宅区一样,典型的四室两厅。里面大部分可以般走的家具都般走了,只剩下厨房的壁厨和燃具,我试着烧水泡了碗方便面,很好,还有气有水。
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的确有点奢侈,本来还努力赚钱准备买房,现在到好,直接住进来了。正窃喜的时候,接到社长短信,询问我开始工作之类的。
其实我住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和奇怪的事,房间所有的插头都被胶布牢牢的封死了。起初我以为被封死的是坏的漏电的。但所有的都被封了。我只好随便拉开一个,用笔记本一试居然是有电的,我暗骂了句那个恶作剧的人。开始了我的工作了。
这栋楼是座双子楼,全高26层,六楼之间有个露天的阳台,一边是商业写字楼,一边是住宅楼。六楼以上两座楼主间就没任何联系了。阳台每天的关门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早上一直到七点才会打开让管理员清洗。我住的这栋楼下还有保安,一到十一点后,是不准任何人进出的。除非有这所楼居民专配的出如证件。可能和这里住的大都是有身份的人有关吧。
在窗户的对面也是一栋楼层,不过那应该是住户楼。从这个角度用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八到十四楼住户的生活状况。实在不知道那两位到底是看见什么才那样,我也只好一层一层的看了。
每天看到的无非都是些日常生活中的锁事而已,连最基本的美女换衣都没有,真不明白那两位到底在看些什么看的那么起劲。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知道第四天,我在无意中看到和我同楼的时候看见了件奇怪的事。
每当我的看到对面楼的时候我总感觉在着房子里似乎有人在看我,或许只是种感觉,但那感觉太强烈了,但这房子除我之外空无一人。
同楼的住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我说过了,我没看见美女换衣服,但并不代表没看见美女。不过她换衣服的时候很小心,每次都拉紧窗帘,甚至连灯也不开,连看看影子般的酮体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是一个流着过肩长发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孩,如果说落蕾是那种包含着都市女性干练,飒爽,富有个性的美的话,那这个女孩完全是一中天然去雕琢,一种原生态的美(青歌赛的组织者原谅偶吧),我甚至略微替她担心,这种女孩如何在这冷暖惟自知,炎凉无人问的社会上生活下来。她的脸总带着莫名的悲伤。使我总有股想去抚摩她的脸庞的冲动,当然,如果我可以的话。
于是工作变成了每天都看着那个女孩,每天早上我都会一改日出三杆都拍不醒的态度,早早起床来看着她。因为她每天都很早起来,在房间里忙碌的走动,然后去上班。我庆幸我这种工作在现在算是不错的了,老总不太要求我们有固定的时间上班。
有一次,她突然转过头,我几乎以为她发现我了,还好,她只是随意看了看,或许当人被窥视地时候都有种特别感觉。日子过得很快,一下我就到这里一星期了。老总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询问我查的如何,其实我知道他心理更期待我的电话没人接,然后带一票人来着一看发现我已经四肢冰冷,两眼发直,死状KB,横尸房间。然后我们报纸绝对大卖。当然,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想。
我总是一边应付着他一边看着对面的女孩,我喜欢落蕾,但对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迷恋。我用望远镜看着她伏在桌子上写东西,看她吃饭,看她做家务。而且这么多天,她都一直是一个人,看来没有男朋友,难道连闺中密友也没?
这天是周末,我早早起来,直接走到望远镜前看着她的房间。或许我知道了,为什么那两位也如此痴迷,没什么能比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人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更让人开心的了。但我同时又在想,我该不会步他们的后尘吧?
她没有像平时一样穿白色高领衬衫和黑色长裙。她把头发也扎到脑后,换了件运动服和跑鞋,看样子是准备锻炼了。我连忙刷牙洗脸,我庆幸自己把那套多年未穿的运动服也带来了。本来准备衣服的时候我就打算早上早起锻炼,但你知道这和大学那时候假期兴致勃勃地带着课本打算回家看书一样只是个想法而已。
当我来到楼下的时候她刚好出门。沿着街路向东跑。我则跟在她后面。
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她应该不会察觉。我突然可以理解那些尾行和偷窥的人了,如果他们和我一样的处境的话。
我正在计划着如何接近她并且和她说话。正低头苦想的时候。没想到她在前面停住了。我自然没注意居然撞到了她。
“对,对,对不起。”我一紧张说话就有点结巴了。她笑了笑看着我,自己爬了起来。近距离看她更美。
“你也很喜欢跑步么?”她拍了拍腿上的土。
“还好吧,主要是工作老坐着容易变胖。”我把目光看着别处和她说话,因为我一转过来就和她的大眼睛直接对视,那样的话我说话不利索。
“男孩子也怕胖么?”她抿着嘴笑了笑。我也笑了。忽然间她居然有如此好的亲和力,一下把人拉的很近。
我忽然看见她的左手食指流血了,那血是暗红色,很浓稠,慢慢的从伤口流出来,很慢。
“你指头流血了。”我掏出随身带的帮迪,这是我的好习惯,我一般除外活动都会带着。她感激的让我帮她贴上。这样一来我们又更近了一层。
那一次的谈话让我知道她原来就在我暂时住的双子楼里工作。叫林岚,是做广告设计企划的,刚来不久。工作很重。她还告诉我自己是外地人,在这里只好拼命工作。
我就这样每天一边在这里用望远镜看着她,一边和她打着电话聊天。每天都打一个多小时。我正暗自高兴,平时这样打早就打爆的电话卡居然撑了这么久。
“你在干什么呢?”林岚好奇的问。
“我在看着你呢。”我不知为什么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说出来后自己都吓了一跳。
“骗人。”话虽这样说,我在望远镜里还是看见她下意识的甩着头发四处看了看。
“呵呵,当然,你住那么高,我能看见你我不成超人了么。”
“你喜欢我么?”林岚突然问道。我看见她拿着手机走到窗户前。我赶紧拉上窗帘。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又有点结巴了。
“开个玩笑了,对了,你住哪里啊?”
“你对面。”我不假思索的说出来,有时候反应太快也不是好事。
“我对面?那不是我工作的那栋双子楼?原来你和我工作地方很近啊。”
“恩,是的。”
“这样吧,我过来坐坐。”说着,电话挂了。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要是来了看见我房间这样岂不一切都知道了。
我又用望远镜看了看,果然她家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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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她的,但一看是落蕾的。
“欧阳你还没睡啊。”这不废话么,睡了怎么接你电话。我只好敷衍到就要睡了。
“小心身体啊,别太累了,我听老总说你被派去查那个奇怪的事去了,所以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怎样,是不是在电话那头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如果你要感谢我的话,明天请我吃饭吧。”这不明摆着以慰问为借口敲诈我么。
我哭笑不得,这里已经被林岚搞的快焦头烂额了,落蕾又来了。
“好吧好吧,岳总,明天我请你吃饭。”我正要挂上手机,门铃响了。该不会林岚这么快就来了吧?
“好象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明天见吧。”我挂上了手机,最后听见了落蕾说了句:“祝你一切平安。”
我一步步走近门口,随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上面赫然显示着11:40。我又看了看和林岚的通话时间,已经是11:14了。
我的脑袋僵住了,任凭门铃在狂响。林岚怎么上来的?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林岚。我门铃和手机的铃声交织在一起。在空荡荡的客厅回响。
我咬了咬牙,接通了电话。里面依旧是她好听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开门啊。”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仿佛可以嗅到她话里不安的种子。
我和她就隔着一道门。我颤抖着站在猫眼前看去。门外空无一人。但门铃却依旧狂响着!
我发疯似地拔点电源,门铃终于不响了。手机我也关上了。现在安静了,所有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
我抱着双腿缩在墙角。这时,我看见了那原本进来被胶布死死贴住的插座。
我终于知道前任男主人为什么要贴住它了。
黑洞洞的插座里我看见两跟手指慢慢伸了出来,那是两截苍白手指,但分明看的出非常纤细,那是女人的手指,或者说因该是林岚的,因为那跟食指上贴着我在熟悉不过的创可贴。
手指慢慢的伸出来,非常的慢。我知道我的牙齿在打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居然猛的把手指硬顶了回去。然后我到处寻找着胶布。拼命的把所有的插座都死死地封起来。
做完这些我忽然如被掏空了一般,一下躺在了地板上。手机居然响了。我明明是关上了的。
一下接着一下,铃声越来越大,我终于忍不住了,接通后我高喊:“别折磨我了,我又和你没什么关系!”
那边沉默很久,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真的没有么?你不是喜欢我么?”林岚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祷告。
“没有!绝对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大声喊叫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那你为什么每天用望远镜看我呢?”她的话让我一惊。
“你现在为什么不用望远镜看看我呢,就像你平时一样。”林岚慢慢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进入我的耳朵。
房间的灯忽然熄灭了。窗帘被风吹了起来,露出了那台望远镜。外面如雪的月光打在地板上发出妖艳而着迷的光芒。我放下手机,身体不听使唤的爬了过去,把眼睛放在望远镜上看着我天天看着的对面13层。
我看见了,林岚也正在对面用着一台和我一样的望远镜看着我。她抬起头,满脸苍白的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我今生都难以忘记。我如同被蝎子或者毒蛇咬到一样反射性的弹了出去,摔倒在地板上。
我感觉身后有人。我没回头,一只手绕过我的脖子抚摩着我的脸。冰冷。
我看着那只手,手上的食指绑着一张创口贴。
我知道后面是林岚。
她就在我耳边上轻轻的说道,呼出来的寒气让我全身一激灵。
她说:“当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你。”
我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爬了进来。正好照在我眼睛上。我抬起僵硬的身体,除了那被胶布封住的插座可以证明昨天的事外一切的一切都依然如故。
我用望远镜望着对面,对面什么也没有,仿佛从来没住过人一样。
我又跑到那个广告企划部,他们说从来没有个叫林岚的人在这里工作。我来到对面的楼,寻味着楼管。那是位上了年纪的大爷。
“13楼么?很久没人住了,很早以前一个漂亮的女孩跳楼后就在没人住过了。”我料到是这种结果,只是诧异自己居然活了下来。
收拾好东西的我顶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报社。大家都奇怪的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只有报以苦笑。
向老总汇报完后,我请了几天假。并答应写完这篇稿子。就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刚进门的小柳忽然叫住我。
“刚才我来的时候又个姑娘叫我把这个信封给你。长的很漂亮呢,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长裙。”
我接过信封,打开后只有一张用过的帮迪。信封里空空如也。
一回到家。我就查找各大报纸新闻,终于知道林岚在家被偷拍,然后被人把照片发到网上最后羞愤间跳楼自杀。我呆呆地看着那则消息,根本没注意泪水已经划落了下来。我的电话帐单也显示,这最近根本没有与除老总和落蕾其他的人通过话。
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落蕾。
“欧阳,你病了么?”她关切地说。
“恩,有点不舒服,不能请你吃饭了。”我笑着说。
“傻瓜,我等下下班过来带点菜给你吧,病人别乱吃东西,你们男孩子不懂的。”
我拿着电话,开心地和落蕾聊着天。林岚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就要回到现实。或许我能早点遇见她,就不会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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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夜 老屋

电话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打扰了我的清梦。我强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消失很久纪颜的电话。
“你小子还知道找我啊。我以为你挂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了。”
“别说了,快来我这里,有些东西绝对是你感兴趣的。”说着说出邻近的一个城市名。
“你没开玩笑吧,你要我坐火车过去?”
“来不来随你,反正我叫落蕾帮你请假了,火车票也让她帮你买好了估计她很快就会去你家,记得速度来,我等你。”电话那头成了忙音。我刚想咒骂几句,门铃响了。收拾一下一看,居然真的是落蕾。
她把火车票拿来了。
“你和我一起去么?”我边用毛巾擦着脸问。
落蕾摇着头,“没时间,我在赶专栏,而且纪颜说了,我最好别来。”说完便去社里了。我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纪颜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既然火车票都送来了,自然不好不去。还好车程不长,不过也要五,六个小时。随意准备下带上笔记本我便上路了。
火车的午饭既贵又难吃。一下火车,我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纪颜只是招呼我快来,似乎很匆忙。我们打了个面的。
这个城市是个新近开发的县级市,交通还不是很发达。给我最直接的感觉是这里的空气很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一种很悲观的色彩。
“到底什么事?”在车上我忍不住问他。纪颜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我。
昨天夜里pol.ice发现了具男尸。这个男人已经是在失踪人员名单里。已经一个月了,一直找不到。但昨天晚上他被人发现在一座废旧的房子里。那所房子很久没人居住了,但最有趣的是这个人的死因。他是被活活饿死或者说是渴死的。而且房子内十分干燥,温度也高。在晚些日子,他就快变成木乃伊了。
“这很简单,他或许是被人绑架在那里啊,结果绑匪可能处于报复或者被的原因把他关死在那里。”我觉得这事没什么稀奇。
“现场没有任何人的足迹,所有的指纹都只有他一个人。全部集中在水龙头,窗户上,门内把手上。但门和窗子都没上锁。这里的供水还没有完成各家各户独立水表,所以进去的时候里面是有水的。他的身上也有钱。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死法死在屋子里。”纪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现场的,尸体谈不上难看,死者穿着黑色甲克和灰色直筒西裤。是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脸。不过手和其他部位都像极了风干的腊肉。第二张是死者脸部特写,很显然,他死前带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皮肤因为过度脱水而成一种暗红色,皮肤干燥的如同烧尽后的木柴。
后面的几张是那间房子的照片,房子是八十年代时期造的旧式楼房一共两层。门口还有一个不大院子用几跟篱笆围着。房子是用红砖砌的,那红砖如刚吸过血一样,分外妖艳,我看得很不舒服。
直到最后一张,我看到二楼的窗户旁边依稀有个什么东西,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人形。
“你看了这张么?”我把照片给纪颜。纪颜点点头,并说他也很在意这张。
我们的目的地其实是在一座巨大的工厂里,这所工厂一直在二十多年前还是效益很好的,应该是做化肥的。但随着改革,这里萧条了,以前数千人上班的景象不见了,这种工厂一般都像一个城市,工人极其家属都在里面,包括一些商店,娱乐地点,总之他们几乎可以不用迈出工厂,而完成自己的人生轨迹。厂路上种着许多树,但都没人护理,路边的杂草也都长到快一人高了。两边几乎都是职工宿舍或者是他们自己搭建的平房,但行驶了这么久,我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偶尔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如雕塑一般做在门口,旁边趴着一条同样没有朝气的狗。
如果要找一个词语形容这里的话,我觉得荒凉是在好不过了。开车的司机是这里的第二代了,他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人生的一大半。他说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出去的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差的,他不愿意出去,但也不愿意混吃等死,于是搞了辆车,好歹还是可以糊口的。
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我们的目的地。那所房子比照片上看过去要新的多。不明白为什么说它常年没人居住。
“就是这。”纪颜和我做下车,指着房子。司机看了我们一眼,古怪的说:“你们来这里找人?”
“不,啊,也算吧。”纪颜看了看房子回答司机。
“这房子很多年没人住了,前些日子还被发现有个人死里面,你们小心点为好。”说完倒车走了。望着决尘而去的汽车,我总觉得这地方让我很难受。天气不算太糟,但这里长期作为化肥加工的地方,已经污染很严重了,即使已经将近几年工厂没有生产,但这里总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旁边疯长的树木失去了本身美化环境的本用,显的非常的狰狞。
房子前面已经被pol.ice用横条围了起来。但居然没见pol.ice看守。纪颜看出我的疑惑,告诉我负责案子的是他的朋友,因为比较棘手和诡异,自然叫上了他,而且纪颜以妨碍工作为名把其余pol.ice支走了。房间大部分证物也采集掉了。所以我们大可以进去好好调查看看。或许当时我和纪颜都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间房子里呆上多长时间。
推开木制的篱笆门,我们走进了这所老屋前面的庭院,这所房子与其他的职工住房如此不同,我突然对这所房子的主人感到了好奇。
纪颜说pol.ice初步调查知道了这所房子是长里一个退休工程师的住房。工程师五十年代从美国学成归来,后来经历文革后在这所工厂任职研究新化肥。退休后曾经和妻子还有儿子住在这里。后来老教授在这里病势,妻子也紧随其后,他们的儿子把房子封了后就不知所踪了。
房子里居然没有一点霉味,也对,从照片上看那男人的尸体没有发生严重的腐烂,这种天气长久无人居住的房子保持干燥实在要感谢守房人了。
从门望去,是一条阴暗的甬道,门一带上,房间里的光线最多只能照到两三米远,白天尚且如此,夜晚的黑暗程度可想而知了。甬道大概一人半宽,我走前面,纪颜跟在后面。两边是刮过瓷的水泥墙,摸上去异常的光滑。我一边摸索着墙壁,一边朝里面走去。
大概走了一半,前面左转是一个房间,我刚想进去。感觉右手摸到一种异样的东西,非常的冷,而且是一种特别的僵硬感。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超市里摸到的冻肉就是这种手感。
心里一惊猛的转过身,却正好撞在后面的纪颜的额头上。两人同时蹲下摸头。
“你干什么啊,突然转身。”纪颜抱怨到。
我只好跟他说刚才我感到些很奇怪的东西。纪颜一边用手掌心揉着脑袋,一边笑着说:“看来带你来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怎么说?”我好奇地问。
“这案子显然很古怪。你没注意平时看pol.ice破疑案都带点狼狗啊,工具之类的么。”
“。。。。。。。”看来他把我当测试工具了。我一赌气走进了左边的房间。与外面狭窄的甬道相反,里面很宽敞。而且家具一类的都保持的很完整。靠着墙角摆放着一套旧式沙发。不过已经很脏了。房间整个呈一个长方形。沙发的对面墙壁两米高的地方挂着一个很旧的吊种,黄色的圆形钟身,是那种需要人工上发条的。不过早就停了。
这个房间估计是用来待客的。我们没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只好退了出来,甬道右边另外一间房间,门口就是通向二楼的楼梯,这间的布局基本和刚才那间一样,不过我看见地上用粉笔画出的一个人形,看来那个男的就是死在这里了。
整个房间要比刚才的压抑很多,光线也要更暗淡。进去后正前方有一扇玻璃推窗,窗户上有一层细灰,上面清晰的留着几个杂乱无章的手印,看来是死者的,他那么急着想推开窗子做什么。呼救?逃跑?或者是为了躲避什么?不过都不地而知了,他已经死了,我们只有在这里一点点的调查,才能知道真相。房间出去后,甬道的末端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我还洗了下手,看来果然是可以出水的。
二楼应该是寝室,上面更加暗了,几乎伸出去的手指都看不见了。楼梯很高,全木制的,不过和牢固,远不会如我想的一样踩上去嘎吱做响。上面有三个房间一字排开,看来是工程师一家每人一间了。我看着中间的房间,开门走了进去。这间比起下面要狭窄许多了,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和一个摆了台灯的书桌。我随意看了看抽屉,里面有一本日记,我惊讶pol.ice难道没有仔细看看,还是他们实在太粗心了。纪颜似乎在外面说话,我把日记放进笔记本包走了出来。
“看来这所房子真的什么也没有呢,那男人的身份我朋友还在查,不过看来应该不是本地人。因为他们询问过很多人都说不认识他。尸检还在进行中,暂时没什么线索。”纪颜把电话关上说。
“依照你看,这房子有问题么。”我靠着书桌问。
“不知道,我到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说着他走到旁边的房间去看了。我把日记本拿在手里,很厚。红色的硬塑料外壳上面有几个阳文。
“给最爱的冰冰”我小声念着,忽然听到了同样的一声冰冰,我以为是回声,又念了一次,却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单人床上铺着一层被单,上面还印着已经暗淡了的红色的奖励两字,估计应该是那个时候厂里奖励给工程师的。我看着黑黑的床底,忽然想看看下面有什么。
我慢慢蹲下去,谁知道蹲下去也很难看清楚,我不得不趴到地上,用手机做光源慢满向里面探去,结果除了一双用旧的解放鞋外什么也没有,我刚关上手机灯想爬起来,忽然感觉到有人的呼吸,而且是那种近在咫尺的呼吸,像寒风打在我脸上,而且一阵臭味。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高声叫了一下纪颜。
纪颜很快过来,忙问我怎么了。
“床,床下有东西,我感觉到有呼吸,正好打在我脸上。”我忍不住全身发抖,说话都不利落。
纪颜狐疑地看看我,掀开床单,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只是一阵风罢了,或者是死老鼠之类的。里面我什么也没看见。”说着站起来拍拍腿。
“哦,什么也没有。”我也站了起来,但又想,什么也没有?我明明看见有双解放鞋啊。怎么什么都没了呢,我又看了次,果然床下空空如也。这下我自己也不确定刚才在那种情况是否看见那双鞋子了。
“下去吧,好象没什么可疑的,我们先去招待所休息下,你这么远来也累了。”纪颜看了看表。“都快五点了。”我点了点头,把日记收起来。
正当我们要下楼的时候,我听见钟响了,一声接着一声,非常的嘶哑而刺耳,如同葬礼上的丧钟。我和纪颜对望了下,马上下楼,奔向那间挂钟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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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响了五下了,钟还在敲打。但当我们进去后却发现墙上没有钟,甚至连钟曾经挂过的印记也没有,似乎钟从来就没挂在过上面。我们只好去另外个房间,果然,钟挂在了这里,同样是两米多高的距离。这个时候已经响了十二下了,钟声停住了。
那个钟是发条式的,没有人上绝对不会走更不会响。难道在我们上楼的期间有人进来并且取下钟上发条在挂在这个房间?而且我发现房间的布局似乎正在慢慢变化,而住关键的是地上原本粉笔划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整个房间如幻象一般我和纪颜犹如处在海市蜃楼中。
渐渐,四周像水面波纹样浮现出许多东西,一架钢琴,几个书柜。然后是一位五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穿着无袖高领白色羊毛衫,一脸长者之貌,带着一副黑色宽边眼镜,很慈祥。钢琴上坐着一位少年,很清秀,大概十五六岁,正认真的弹奏。男人似乎在和孩子讨论着什么。说的极为认真,并抚摩着孩子的头,孩子也很用心的听着。看上去很温馨。我和纪颜就在旁边,被眼前的事物看的迷惑了。我暗想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位教授工程师?
接着,男人出去了。孩子目送着他出去。忽然孩子的脸变的极为狰狞,那绝对不该是一个少年拥有的相貌。而更令我胆寒的是,他居然不经意的看了我们一眼,那眼神非常的黑暗。我看看四周,本应该什么都没有啊。幻象很快消失了。四周恢复了平静。我和纪颜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一身的汗。
“走吧,这房子果然有问题。我们先回去准备下。明天早上再过来,六点以后这里阴气太重了。”纪颜看了看四周,催促我快走。
我们穿过甬道,走向门口。背着光我才发现,甬道是红色的木头制的,狭长的通向大门,犹如一跟舌头一样。
纪颜转动了下门把手,然后皱着眉头又使了下,他转过头说:“门居然锁住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走到其他房间,果然,所有连接屋外的出口都打不开了,包括窗子。而且房间的温度居然逐渐在升高,我走向厨房和厕所的水管处,发现刚才近来还能出水的水管,现在一打开只能发出尖刺类似鸭鸣的叫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绕。我郁闷的龙头拧死,才听不见了。
“《本草纲目?鳞部》记载‘蛟之属有蜃’,‘能吁气成楼台城郭之状,将雨即现,名蜃楼,亦曰海市。’”他拖掉外套,把袖子卷起来,站到大门口。一边念道。
“你在念什么?”我对古文不是太明白。
“有种怪物叫蜃,她们很大,而且常人根本看不见她们,据说形同鱼类,张着两个很长的触须。它们经常在大雨来临时变化为房屋引人进去然后吞食掉。”
“你是说这房子?”我四处看了看,莫非我们在怪物肚子里?
“对,但也不肯定,因为这房子已经存在很久了,蜃不过只能变化出虚物。但我必须试试,要不然以这种温度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活活变成干尸了。”纪颜拿出两只mp3。一只给了我叫我带上。我狐疑的接过来,放开一听,居然是经文。
“如过是蜃作怪就应该只是幻术,里面是大悲咒,佛曰,诵此陀罗尼者,不受十五种恶死:(1)不为饥饿困苦死,(2)不为枷系杖击死,(3)不为冤家仇对死;(4)不为军阵相杀死,(5)不为虎狼恶兽残害死,(6)不为毒蛇蚖蝎所中死,(7)不为水火焚漂死,(8)不为毒药所中死,(9)不为蛊害死, (10)不为狂乱失念死,(11)不为山树崖岸坠落死。(12)不为恶人魔魅死,(13)不为邪神恶鬼得便死,(14)不为恶病缠身死,(15)不为非分自害死。所以还是可以暂时护佑我们一下。”
果然,带上后虽然听不懂,但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感觉也没刚才那样烦躁了。
纪颜也带上了,并且左手按在门把上,右手咬破后以鲜血在门上写了些什么,总之我是看不明白。接着他用力后拉,门居然拉开了只有一人出的小缝。
“快。”纪颜做了个赶快出去的手势。我连忙跑过去,但忽然感觉身上背的包一轻,原来是日记掉出来了。我下意识的弯腰去捡。但我看见甬道二楼的楼梯上站着一个人。
我认识他,他就是刚才那个幻象中弹钢琴的少年,不过似乎略长一点。他穿着八十年代颇为流行的军绿高领外套,一脸惨白,嘴角带着莫名的笑容看着我,我也呆住了,他的嘴巴在动,似乎在说什么。我听不见,只好摘下耳机。
“日。。。记。”说完手指着前面的大门。
“快点啊,欧阳,你等什么呢,我支持不了多久。”我回头一望,纪颜正憋着力气拉门,在一回头,楼梯的少年不见了。我拿起日记管不了这么多,连忙和纪颜冲了出去。
刚一出来,大门像压紧的弹簧松开一样,啪的合上了。我们喘着气坐在庭院里。
“你怎么不动啊,还有你干吗把耳机拿下来,不和你说了要带上么,那房子里面到底有什么还不知道呢,邪门的很。”纪颜责怪的问我,随即站起来。“走吧,先去招待所住一夜。实在不行我叫二叔来帮忙。看来我一个人有点 。”
我也站起来,跟着纪颜走出篱笆的木门。出去前,我又回头看了下,刚才的那个少年依稀好象站在二楼的窗户看着我。
终于回到招待所,与其说是招待所到不如说是个劣质的巨大的盒子。外面破旧的柜台里服务小姐,啊,不,应该叫大妈了。懒洋洋的躺在那里织毛衣,见我们来了眼皮也不抬下,直接把房价一报。我听了感觉价格似曾相识,没想到招待所如银行一样,价格向外面看齐,质量么讲究自己特色。
钱终究是付了,我带着少许不满来到房间。是个二人间,里面简陋的只有两张床和一跟废旧电线拉起来的充当所谓晾衣物和毛巾用的。
床到是比较干净。我一下躺了上去,马上就觉得放松了。
“你刚才在房子里都看见什么了?我看你很奇怪。”纪颜躺在另张床上问我。我把看见那少年的事和他说了,但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告诉他日记的事。那少年的话让我对日记很好奇,甚至不愿告诉纪颜色。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呢,哎。”纪颜叹了口气,把手枕在脑后,奇怪地说了句。
“哪有,你太多心了。”我掩饰道。
“睡吧,等下起来在去吃点东西,我好累了。”说着居然就睡着了,鼾声如雷。我苦笑了下,也闭上眼睛。
“抱着你睡真暖,抱着你睡真舒服啊。”我迷糊见居然听见类似耳边传来的呓语,感觉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在床上。我向来一醒就不知道做过什么梦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外面已经全黑了。醒来后感觉身体十分的累,就像刚做完剧烈的运动一样,我按着脖子坐在床上。看见纪颜睡着正香,于是拿出日记本看看。为了避免开灯吵醒纪颜,我就去了过道。
过道的灯很昏暗,但还勉强看的清东西。我试着打开日记本,但发现它如同被焊住了一样,根本打不开。难道辛苦拿来的东西根本没用么?
走廊里很安静,看来这里也就我和纪颜两个客人了。我把日记本暂时收起来,看了看表,也是时候叫醒他吃饭了。刚进门,纪颜已经醒了,看着我的床发呆。
“看什么呢?”
纪颜不说话,只是指了指我的床,床下垫了层被褥,虽然我起来这么久,但睡觉的形状去还在。但我发现在我的睡痕一边居然还有一个人形的睡痕,是侧身的,而且比较矮小,应该是少年或者女性的痕迹。
我又想起半睡半醒时听到的话,“抱着你睡真暖。”脚一下软了,坐在了床头。
“你是不是在那所房子里拿了什么东西?”纪颜看着那睡痕,盯着我问。我知道不能在隐瞒了,我把日记本交给他。纪颜诧异的翻看着,不过他也打不开。
“你把他的东西带出来了,他自然会跟着你。”纪颜把日记收起来,安慰我道:“没什么,日记放我这里,你肚子也饿了吧,我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说着硬拉着我走出了房间。
招待所不提供食物,我们只好步行在附近走走看看有什么饭馆大排挡之类。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一家面店,两人想都没想,填满肚子要紧。
面很那吃,但还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地步。我们很快吃完面,然后讨论起日记本的事。
“你说问什么会打不开呢?”我问纪颜,他刚点着跟烟,猛吸了口,若有所思。
“不知道,你上次说在楼梯口看见的那个少年,还有我们上次看到的幻象,我觉得那少年很可能是教授的儿子。”
“教授的儿子不是在父母去世后走了么,那时候最少应该有二三十了,但我们看见的只有十五六岁。”我争辩道。
“哼,你怎么见得他只有一个儿子?”他笑了下,“我们看见三间卧室,既可以说是三口之家,如果是两个儿子一人一间也很正常啊。”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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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主题:回复:[小说连载]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第一夜 第2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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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找找那个工程师的儿子吧,现在能知道当年这房子的事的人就只剩他了。”纪颜站起身,抹抹嘴巴。
“看玩笑,现在去哪里找他?”我付钱给老板,但他坚决不收大钞,我只好翻来翻去把身上仅有的零钱给他。
“我带你去见个人,他应该能查到。”纪颜神秘地拍拍我肩膀。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所普通的民宅。我正奇怪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纪颜却拉着我上楼了。
或许太久没爬楼了,不过爬了六楼就有些气喘了。纪颜摇着头说我太缺乏锻炼了。我心想有什么办法,一天24小时有12小时都坐在电脑旁边。
“纪颜啊。”门开了,出来一个高个胖子,他巨大的脸上却挂着一副非常精致小巧的眼镜,让我觉得非常滑稽。胖子奇怪的看着我,随后用他厚实的嘴唇努了努我。纪颜马上介绍: “这我一个报社的朋友,叫欧阳轩辕”然后用手指头戳了戳胖子深不见底的肚子。“他是我大学同学,叫许飞扬。”我一听就乐,就他这样还能飞扬。
胖子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礼貌,不满的带着我们走进去。进去我才发现原来里面很开阔,而之所以开阔是因为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只有一台电脑桌。
他随便般来几张凳子,茶水就别想了,一人发了个口香糖。我一看,好象还快过期了。
“找你有事,知道你本事大,希望你帮我们查一个人的资料。”纪颜边嚼着口香糖边问胖子,看的出他嚼的很费力。
“没事你会来找我?毕业后也没来看过我了,还说哥们。算了,要查谁?”胖子眼睛盯着屏幕头也没回。
“你应该知道,附近一所房子出了命案,案子很奇怪,所以警方希望我调查一下,我们现在对那所房子以前的主人很感兴趣。希望帮我们查查。”纪颜讨好的拍拍胖子,以示亲密。
我看见胖子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心想你能查什么。纪颜一边搂着胖子一边夸赞到。
“当年飞扬可是医学院最厉害的计算机高手。大三他就没上了,后来专职为别人检验防火墙,强的很呢。我叫他去这里居民的档案管理系统看看,查查那个工程师一家的具体资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单调地看着胖子在电脑前忙碌,忽然他喊到:“可以了,你们自己看把,我去吃点东西。”说着抓了地上一桶方便面去找开水了。我和纪颜凑过去看。
工程师姓王,叫王乐,回回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是化学应用专业的。他的妻子他父亲原先在国内的好友之女。两人结婚后般到这里。据说这房子是他岳父送给他们的,后来这里才盖了工厂。他们有一个儿子,叫王斐。二十年前父母过世后去了杭州,具体情况不明。房子被王斐封存了,一直都没在回过这里。
我和纪颜看到这里非常奇怪,看来王乐夫妇的确只有一个儿子。那我们在幻象中见到的少年是谁。看来一切要搞清楚就要去杭州一躺,但我可没这么多时间。明天下午我还要回报社。纪颜和我商量,他去杭州找王斐问清楚,我暂时回去等他消息。我答应了。
和许飞扬告别后,我突然想起了日记。日记给了纪颜,它还会来找我么?我问纪颜,他也说不知道。不过为避免麻烦。纪颜拿出两只影晶石给我,叮嘱我带上,另外一只给落蕾,她八字太低,带上也好防身。
我奇怪的问他很早以前不是说这个很珍贵只有两只么。纪颜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以为很珍贵,当时高僧给我的时候就给了两只,最近我去拜访他,他忽然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打。”
“。。。。。。。。”我看着影晶石,真怀疑是否有用。
“你放心,我很快回来,最多三天。这里去杭州快车只要十五小时,问清楚王斐我回立即通知你。”
“好!”数小时后,我已经坐上了回去的火车,望着站台上纪颜渐去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不安,我预感总是很灵,希望这次是多虑了。
我十分之讨厌坐火车。我对这么多人拥挤在车厢非常烦,空气又不流通。一个孩子正坐我旁边快乐的玩着猜字游戏,根据提示来补充完整词语或者字句,直到填满格子。我极其无聊,问孩子要了一张也随意填了起来。
第一竖行是中国著名的校园歌手,唱过《同桌的你》等歌 曲,我笑了笑,不是老狼么。
第二个说的是《武林外传》的主创原班人马打造的新电视剧,我看着不全的片名,很快也想起了,是《房前屋后》
我一步步坐下去,很快第个横行出来了。我把横行连起来,
“老屋的东西,要去老屋才能打开。”
老屋的东西!日记?我一惊,字表掉在地上,孩子好奇的拣起来放到我面前。“叔叔,掉了,掉了。”我接过来揉揉眼睛,那行字又不见了。
难道他的意思是日记一定要去老屋才能打开?我看着窗外在夜色中高速行驶的火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确和想打开日记,但上次和纪颜一起去都差点死在里里面。我一个人去不是送死么。
纪颜现在估计也上了去杭州的火车了。我还是等他回来吧。我又想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后,感觉一阵便意,想必是吃面的时候喝汤太多了。
车厢里的人大部分已经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穿过过道。走进了厕所。厕所有扇窗,依稀靠着月光还能看清外面。
现在应该正走在郊区一带,我还能看见一些农田。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在拍厕所的门。我打开门一看,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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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羊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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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声音又来了,这次我听清楚了,在背后。
转够头,背面的玻璃外一只几乎接近腐烂的手臂正不停的拍打着窗户,接着脸也慢慢伸了过来,果然还是屋子里见到的那个少年,不过他的样子更为骇人了。消瘦而高耸的颧骨把带着黑眼圈的眼睛撑了起来,眼球就像随时会掉出来一样。他不停的拍打着门外的玻璃,苍白的嘴唇又嘟囔着什么。我好歹也算见过大场面了但脚还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还好有手扶住了门把手才不至于摊倒在厕所里。
“里面有没有人啊,上这么久么?”我这才清醒过来,赶快拉开门,门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脚步不稳,踉踉跄跄走出来的我。
“上个厕所也虚脱,真搞笑。”他在后面小声嘲笑着,我无力和他争辩,因为我知道刚才如果换做他的话估计早晕了。
好不容易我回到座位。想去包里拿瓶水喝下缓解下紧张。结果手伸进包里摸到了一样硬帮帮的东西。我知道是什么。但我不想拿出来验证我的想法的正误。人总是这样,当无法避免的东西来临是总会天真的选择逃避。
我墨迹了好久,终于还是把那东西拿了出来,是日记,对,的确是日记,是那本我从老屋中带出来后来交给纪颜带走的日记。但现在它好端端的在我手上。红色的日记客仿佛在对我说,我是逃不掉的,老屋在等着我。
我拿着日记真想把它烧了,但某种力量驱使着我。我决定回去,在下一站下车,回到老屋去解开真相。
忽然列车里响起列车员的声音:“亲爱的旅客朋友,实在抱歉,因为前方铁路维修我们要开回XX市,请大家谅解。”声音刚落,车厢便一阵骚乱,骂娘声合成一片。只有我静坐在原地,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它故意为之。
我又回到了原地,跟着咒骂的人群走出检票口,我叫了辆车直奔老屋。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好不容易才打到辆车。司机把车窗摇了一半下来,伸出个圆圆地脑袋上下打量我。
“去哪?”
我告诉他是厂区的老屋。他马上摇头:“不去,那地方白天都阴森的很,晚上更邪性。”
“两倍价钱。”我往荷包伸了伸手,估算下自己还有多少。
“不去。”但他还是在窗户后面看着我,绿豆大的眼睛看着我的荷包里的手。
“五倍。”我伸出个巴掌。他显然动心了,但还在忧郁,可能还想多要点。
“四倍!”他没想到我减价,刚想张口,我马上说:“三倍。”
显然他很不高兴,但我又伸出两跟指头:“不去算了,大不了我走着去。”
“好吧!”司机终于忍不住了。我上了车子,手里紧紧握住装有日记的袋子。晚上车子开的比较快。两旁的景色果然比白天更难让人忍受,即便 在有月光的时候,茂密的树木也将它遮挡大半。透过缝隙洒下来的残光反倒令这里更为显的阴冷。
前面已经能勉强分辨出是老屋了。车子停在了门口,司机收了钱一句话也没说,逃似的立即开走了。我一人站在门外。望着屋子,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进去了。旁边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自己也下意识的走的很轻。门很轻易的被推开了,然后又慢慢带上。里面非常的黑,我仿佛一下被扔进了墨池。我把手伸想口袋想掏出手机暂时充当照明,却摸到了纪颜送的影晶石。
“姑且带上吧,有点心理安慰也是好的。”我自言自语,把影晶石带在了手腕上,随即拿出手机照明。手机的光源最多只能照到两米不到。我依旧摸索着走在房子的甬道上。步子很小,因为我实在没有大步向前的勇气和性质。不过即便在慢,很快也到了第一个房间的门口。
“当。”钟响了一下,接着又是连续的几声。我几乎被钟声吓死,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十二点了。这次到是没报错,钟响了十二下。
第十二下过后。钟猛的发出强烈的白光。旁边如同白天一样,空气泛起水状波纹,接着是房间的格局开始变化,沙发,茶几就像退潮后的沙滩一样慢慢浮现出来。我站在原地,像看电影一样仔细观察着。
又是那个少年,不过看上去要高了点,这次他穿的是夏装,草绿色的篮球背心,蓝色的运动短裤,一身的汗。那个中年男人也出先了,不过似乎比上次看上去要苍老很多。他左手拿着一跟烟斗,有手拿着份报纸,无奈的看着少年。少年似乎很不屑的走进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就吃。
然后是两人剧烈的争执,接着中年男人甩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少年脸上,然后一位中年女性又走了进来,我猜想这应该是工程师的妻子吧。她心疼的抚摩着少年的脸,接着又和工程师吵了起来。少年退到一边,嘲笑似的望着他们吵架。那眼神很可怕,冷漠而残忍。我站在一旁望着,少年突然移开了目光,望向了我。我心里一惊,这时候幻象又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发生一样。我再次回到漆黑而空荡荡的房间里。
手上全是汗水,少年的一瞥居然让我惊恐不已。我陡然想起了日记,对啊,不是说了在老屋就能打开了么。赶紧翻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果然,日记可以翻开了。
首页的空白处有一行非常苍劲有力的钢笔字,“祝冰冰十四岁生日快乐,父送。”我依稀记得工程师的儿子叫王斐,看来冰冰是他乳名了。接着是日记的正题,字迹换了,虽然工整,但还未脱稚气。
“十一月十日 晴
好高兴,爸爸送我生日礼物了,我会好好用这本日记记录每一天发生的事的,今天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在家帮我温习功课。”
我有些失望,日记的开始几页无非都是那些普通的家居内容。我无趣的翻看着。直到有一页引起我的注意。
“十二月六日 小雪
好冷,不管怎么加衣服我总觉得冷,夜里睡觉也是,老是要抱着什么才能睡的着,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脱离了自己一样,好象总是少了点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奇怪啊。虽然今天练了一下钢琴,但爸爸总说我弹的不好,可能和心情有关系吧。”看到这里我又一阵头皮发麻,耳边似乎又听见那句:“抱着你睡真暖啊。”房间开始冷了,我搓了搓手,继续看下去。
“十二月十日 阴
真奇怪,阿亮他们说今天下午看见我在厂炉房那里,而且叫我我还不答应,可是我一整天都在家练琴啊,下午只是睡了一下,而且妈妈也在家。我怎么解释他们也不相信,还说我撒谎,真是搞不明白。
一月七日 晴
世界上真有鬼魂么?好害怕,早上我在房间弹琴的时候感觉好象有人在窗户外面偷看,结果走过去只看见自己啊。后来又重复几次,我都不敢练了,只好跑到房间里把被子蒙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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