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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大黑天击雷山

我俯身捡起地上的断手,可以肯定这就是阿香的右手,齐腕而断,看断面上齿痕参差,是被巨大的咬颌力,给硬生生咬断的,只有Shirley杨身上带有照明弹,这样看来她和阿香应该是在一起的,她们一定遇到了什么凶残的猛兽,最后退避到死火山的火山口里求援。

胖子拖着疲惫不堪的明叔从坡下跟了上来,在与此同时,锥形山的上边,转出一只红色的火蜥蜴,吐着尺许长的舌头,它还保留着后冰川时期的古老特征,有数排锋利的牙齿。

我和胖子立刻拔枪射击,一阵乱枪打击,火蜥蜴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缩,但它的皮肉之坚固,仅次于“斑纹蛟”,轻武器虽然能射伤它,却都不足以致命,胖子从包里摸出三枚一组的拉火式****,当做手榴弹朝它扔了出去。

火蜥蜴被子弹连续击中,本想后逃,但见弹雨忽止,便又挺身前冲,胖子扔出去的拉火式****刚好投在它的头上,反撞落到了地上,它前冲势头不减,正好就扑在了****之上。

由于是在靠近火山口的位置突然遭遇,距离极近,而且拉火式****说炸就炸,炸石门的****威力很强,这么近的距离爆炸有可能同归于尽,我赶紧将明叔按倒,头顶处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将火蜥蜴端上了半空,很多碎石弹在了我们身上,幸亏有登山头盔护着头上的要害,但暴露在外的手臂都被蹭了几条口子出来。

刺鼻的硝烟散去,我抬头看了看那条火蜥蜴,倒翻在十几米外的地方,被炸的肠穿肚烂,我刚想对胖子说你要是打算学董存瑞不要紧,但是最好离别人远点,别拉着我们给你垫背。

但这时候,我发现明叔俩眼发直,盯着阿香的那只断手,我心中黯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据我所知,人的肢体断了,如果在短时间内进行手术,还可以再接上,但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怎么可能进行手术?再说这断面不是切面,也根本无法再接,甚至还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明叔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我:“这……是我干女儿的手?”也不等我回答,便垂下头,满脸颓然的神色,似乎十分心痛,又似乎非常的自责,表情和心情都很复杂。

胖子也看到了那只断手,对我撇了撇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十分为难,明叔怎么办?我对他摆了摆手,越劝越难过,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架着明叔上山。

于是我和胖子一人一边,架着明叔的胳膊,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锥形山的顶端,山口附近有大量的黑色火山砂。火山岩由灰白变黑,再形成砂状结晶,至少需要几百万年的时间,死火山也可以说是大自然中的一具尸体,踩着它走,切实的接触着那些恒古的巨变,会使人产生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我甚至对走到火山口的这几步路有些畏惧了,总是在担心看到死火山的山腹里,是她们的尸体。

不过路再长也有尽头,到了山顶就要面对现实,火山口比我想象的要小许多,岁月的侵蚀,使得洞口消磨坍塌了很大一部分,剩余的洞口大小,也就像个工厂中的大烟囱,难怪那只火蜥蜴爬不进来,望内一看,底下有些绿色的荧光,那种光线我们很熟悉,是荧光管发出的,我对下面喊了几声,等不及有人回答,就爬了下去。

死火山的倒喇叭口里,有很多石头与黑木的井式建筑,可能是用来让祭师通行用的,一直从底下码到顶,虽然木料已朽,但方形巨石还很坚固,我三下两下蹿到山底,只见Shirley杨正抱着阿香坐在角落中,我见她们还活着,扑咚扑咚的心才稍稍平稳了下来。

阿香的断腕处已经由Shirley杨做了应急处理,我问Shirley杨有没有受伤?阿香的伤势是否严重?

Shirley杨对我摇了摇头,她自己倒没什么,但阿香的情况不容乐观,在水底神殿的“白胡子鱼王”与“斑纹蛟”一场混战,把殿底撞破,整个风蚀湖里的水都倒灌进地下,Shirley杨被涌动的激流卷到了第一层地下湖,刚露出头换了口气,就发现阿香从身边被水冲过,伸手去拉她,结果两人都被水流带入了第二层地下湖,不等上岸就遇到了水里的“KingSalamanden”,阿香被它咬住了手,拖到湖中的火山岛上,Shirley杨追了上去,在抵近射击中救下阿香,由于没有弹药了,只好退到山上的火山口里,这才发现阿香的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咬断了,便急忙给她包扎,但没有药品,不能完全止血,束手无策,等稳定下来,才想起来发射信号求援。

这时明叔和胖子也分别下来,胖子见众人还活着,便用嘴叼了伞兵刀,重新爬上去,想从火蜥蜴身上割几块肉,烤熟了充饥,实在是饿得抗不住了。

明叔看了阿香的伤势,脸都吓白了,对我说:“胡老弟啊,你可不能因为阿香少了只手就不要她了,现在医学很发达,回去按上只假手,戴只手套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一定能给你生个儿子……”

我对明叔说:“她手没伤的时候,我就没答应娶她做老婆,我的立场不是已经表明了吗?我坚决反对包办婚姻,我爹我妈都跟我没脾气,您老现在又拿这个说事儿,这倒显得我好像嫌弃她少了一只手似的,我再说一次,阿香就是三只手,我也不能娶她,她有几只手我都不在乎。”

明叔说:“哎呀,你就不要推脱了,到什么山砍什么柴,你们就到香港去恋爱一段时间,那就不属于包办婚姻了,既然你不嫌弃她的手,难道你还嫌她长得不够漂亮吗?”

Shirley杨显得有点生气了,微微皱着眉说:“什么时候了还争执这些事?你们怎么就从来不考虑考虑阿香是怎么想的?在你们看来难道她就是一件谈生意的筹码?别忘了她也和你们一样有独立的意识,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赶快想办法给她治伤,再不抑制伤势恶化,恐怕撑不过今天了。”

我和明叔被Shirley杨训了一顿,无话可说,虽然知道救人要紧,但在这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想控制住这么严重的伤势,却又谈何容易,阿香的手臂已经被 Shirley杨用绳子紧紧扎住了,暂时抑制住血液流通,不过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时间长了这条胳膊也别想保住了。

我苦无良策。急得来回踱步,一眼看见了刚才胖子下来的时候,放在地上的背囊,心中一动,总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时候胖子也回来了。搞回来几大片蜥蜴肉,我心想胖子和明叔这俩意大利人,不帮不忙,越帮越忙,于是让他们俩去给大伙准备点吃的,由我和Shirley杨为阿香施救。

Shirley杨拆下了阿香手腕上的绷带,由于没有酒精,我只好拆了一发子弹,用火药在创口上燎了一下。然后把胖子包里那几块褪壳龟的龟壳找出来,将其中一部分碾碎了,和以清水,敷在创口处,又用胶带贴牢,外边再缠上纱布。

Shirley杨问我这东西真的能治伤吗?我说反正明叔是这么说的。能褪壳的老龟都有灵性,而且不会远离褪下的龟壳,还会经常用唾液去舔,所以这龟壳能入药,除了解毒化淤,还能生肌止血,他的干女儿这回是死是活,就看明叔有没有看走眼了,如果这东西没有他所讲的那种奇效,咱们也就无力回天,虽然不是直接的致命伤,但阿香身子单薄,没有止疼药,疼也能把她活活疼死。

阿香刚刚被火药燎了一下,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疼的呜呜直哭,我安慰她道:“伤口疼就说明快要愈合了,少了只手其实也不算什么,反正人有两只手,以前我有几个战友踩到反步兵地雷,那些雷很缺德,专门是为了把人炸残,而不致命,为的就是让伤兵成为对手的负担,结果他们受伤了之后,照样回国参加英模报告会,感动了万千群众,也都照样结婚,什么也没见耽误。”

我胡乱安慰了阿香几句,这才坐下休息,顺便看了看这里的地形,死火山是天然的,但在古时候都被人为的修整过的,底下的空间不小,我们所在的中央位置,是一个类似石井的建筑,但有石头门户,越向四周地势越窄,底部距离上面的井口的落差并不大,死火山虽然位于地下湖下边,但里面很干燥,没有渗水的迹象。

胖子升起一堆火来,连筋带皮肉的翻烤着火蜥蜴,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看见石壁上刻着很多原始的符号,象是漫天散布的星斗,其中一片眼睛星云的图案,在五爪兽纹的衬托下,正对着东方,Shirley杨曾和我说过,圣经地图上有这个标志,“恶罗海城”真正的眼睛祭坛肯定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东面,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说唱诗文中,管这个地方叫做“玛噶慢宁墩”意为“大黑天击雷山”,“大黑天”是传说中控制矿石的一种恶魔。

我想同Shirley杨确认一下,便问她这里是不是“击雷山”?没想到这句话刚出口,旁边的明叔突然“唉呦”了一声,胖子问他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明叔脸色都变了,看到阿香的断手时,我都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追问究竟,才知道原来明叔这人不是一般的迷信,尤其对批命八字更是深信不疑,他本名叫做“雷显明”,一听这地名叫做“击雷山”,那不是就等于击他吗。

我跟胖子都不以为然,不失时机的讽刺他大惊小怪。明叔却郑重其事的说:“你们后生仔不要不相信这些,这人的名字啊,往小处说事关吉凶祸福,往大处说生死命运也全在其中了。”

明叔见我们不相信,就说:“那落凤坡的事太远,远的咱们就不说了,军统的头子戴笠你们都知道吧?那也是国民党内的风云人物了,他年轻的时候请人算过八字,测为火旺之相,需有水相济,于是他请人取了个别名叫江汉津,三个字全有水字旁,所以他在仕途上飞黄腾达啊。”

我对明叔说:“是啊,飞黄腾达没飞好,结果坐飞机掉下来摔死了,改名有什么用?您就甭操那份心了。”

明叔说不对不对,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戴笠还取过很多化名,因为他们军统都是搞特工的,有时需要用化名联络,他就曾经用过洪森、沈沛霖等等代名,就连代号里都要有水,你们说是不是见鬼了,唯独他坐飞机掉下来的那天,鬼使神差的非要用“高崇岳”这个名字,见山不见水,犯了大忌了,结果飞机就撞到山上坠毁了,收尸的那些人一打听,才知道,飞机撞上的这山叫“戴山”,残骸掉进去的山沟叫“困雨沟”,分明就是收他命的鬼门关,所以这些事,真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胖子问道:“不是,那什么您先别侃了,军统特务头子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的干活?坦白从宽,抗拒的话我们可就要对你从严了。”

明叔赶紧解释,跟戴笠没有任何关系,这些都是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听算命先生讲的,但后来一查,果不虚言,句句属实,所以很信这些事,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不行就赶紧撤吧,要不然非把老命留在这不可。

我对明叔说:“一路上你也看见了,这地下哪里还有别的地方能走?咱们只有摸着死火山东边的地道过去,寄希望于祭坛附近能有个后门什么的,不过那也得等到咱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行动,现在哪都去不了。”

明叔觉得反正这山里是不能呆了,他坐卧不安,恨不得赶快就走,走到东面的石门前,从缝隙中探进头去张望,但刚看了没几眼,就象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把门关死,用后背紧紧顶上,脑门子上出了一层黄豆大的汗珠,惊声道:“有人……门后有人,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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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重生的手臂

  我见明叔脑门子上的汗一层挤着一层往外蹿,撑在石门上的手也哆嗦起来,眼看就要瘫在地上,看样子确实是被吓得不轻。赶忙上前把他搀到shirley杨和阿香的旁边,小声安慰他:“我说老爷子,您别老是一惊一乍的,什么大活人呐?您也不看看这什么地界儿,哪个王八蛋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这来吓唬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您老看的没错,里面真的有个大活人,咱们连鬼母都摸过了,鬼门关都来来回回趟了几次了难道还怕了个大活人不成?行了行了,您老快别哆嗦了,阿香还等着您照顾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明白这里离祭坛已经非常接近,搞不好推开这道石门,里面就是我们后半辈子的命数,是凶是吉,是死是活,全在此一搏。总之不管是不是,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倒也不用急在这一时,总得先祭了五脏庙,休息一下再出发。明叔被我这一通连损带劝,估计心里也安稳了一些,对我说道: “是嘞是嘞,你看我都老糊涂了,有你胡老弟在,我们连水晶尸都搞得定,一个大活人更是毛毛雨啦。”说完就去察看阿香的伤势。

阿香此时又昏了过去,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由于疼痛和失血显得更加苍白,不过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创口也慢慢的止住了血,看来那褪壳龟的龟壳的确有异乎寻常的功效,不管怎么说,阿香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明叔看阿香已经无碍,回头对我说:“胡老弟,阿香虽然少了只手,但相貌还是配得上你的,瓜仔也莫要害羞了,咱们这次回去阿香就嫁给你,给你多生几个大胖儿子,我的家产到时候也全都是你的。”

我一听差点没乐出声来,心说谁他妈害羞啊,家产都给我你那仨宝贝儿子怎么办?哦!让我养啊?都说资本家的糖衣炮弹厉害,这回是真见识了。知道嘴上再回绝也没用,索性不再做声。明叔见我不做声,竟然以为我默认了,兴奋起来,非要给我那未来的儿子取名字。我一转头,看到Shirley杨瞥了我一眼,我便冲她肩膀一耸两手一摊,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胖子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专心地烤肉,根本没工夫搭我这碴儿。我走过去拍了拍胖子:“王司令,我说您这是在烤肉啊还是在烤石头啊?怎么这么久了连个味儿都没闻着?”胖子见我过来,把肉一扔,骂道:“我操,这他妈就是块石头!胖爷我这么长时间就是烤头全猪也该熟了!”我看看那肉,粉嫩粉嫩,要多新鲜有多新鲜,没半点被火烤过的迹象。估计这里还是座活火山的时候,火蜥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高温环境,现在这火山死了,但它们耐高温的特性却保留了下来。用火烤火蜥蜴,无异于用热水来煮热带鱼。这五脏庙怕是祭不成了。胖子听我这么说,眼睛都开始往外冒绿光了,恶狠狠地说:“王八操的,烤不熟?烤不熟胖爷我就生吞了它!” 说着就去抓那块蜥蜴肉。我一看不好,心想胖子真的饿出性来了。慌不迭一把拦住他,一着急嘴里蹦出句:“王司令,你要冷静……”话一出口,我自己就先乐了,胖子显然也被我这句话逗乐了。朝我嘿嘿一笑:“得!不吃就不吃,不过胖爷吃不到嘴的东西,谁也甭想得便宜。”说着将那几块蜥蜴肉拿到西面一个拐角处,稍后就听“哗啦哗拉”的放水声,一股子尿骚味弥漫开来……

我刚想损胖子两句,一边的Sirley杨忽然惊道:“老胡,快过来!阿香有点异常。”我和胖子闻言几步过去,只见阿香呼吸急促,羸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苍白的脸连同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变的通红,触手滚烫,断腕处尤甚,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瞧神情颇为痛苦。刚看了没几眼,就见Shirley朝阿香断腕处一指,道:“老胡,快看,手腕!手腕里有东西在动!”这一句话说得我头皮发炸,低头仔细一瞧,果然包扎在断腕处的纱布正在极不规律地微微鼓动,但幅度都极小,我们周围的光源非常有限,若非Sirley杨在黑暗中的视力出众,我们是绝对注意不到的。似乎在纱布下面有着极多的微小生物一齐在不停的蠕动,似乎要合力冲破这层阻拦它们前进的纱布。我背后的冷汗腾地冒了出来,急忙让胖子扭亮了手电,借着光亮小心翼翼地拆掉纱布,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创面。明叔这些也都看在眼里,这时不停的问我:“胡老弟,我干女儿怎么样?”“胡老弟,还有得救吗?”“哎!我不该带她来的……”声音有些哽咽,充满了悲凉和自责。我知道明叔这一个多月跟我们走到此,不仅要承受接二连三的打击,还要时刻提防着我们把他甩在这里,恐怕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神经一直都绷的紧紧的,眼下见自己唯一的亲人又遇险境,真的有点快撑不下去了。我急忙安慰了他几句。什么吉人自有天佑云云。也不知明叔听见了没有,却不再做声。

在明亮的灯光下,阿香断腕处的异变清楚的显现了出来,我猜得不错,创面上果然有极多细如发丝的肉虫在不停蠕动,它们像有意识一样不停的扭曲、缠绕、吞并,更多的肉虫从创面里钻出来,弯转着身子,转瞬便被吞没。只看的我胸中翻涌,幸好肠胃里空空如也,无物可吐。不过我也注意到了,创面上被弹药燎过的地方显然还没有那么明显的异变,看来火药对这些肉虫尚有些抑制作用,此事宜早不宜晚,我赶紧又拧开了一颗子弹磕出里面的药粉,正准备洒到创面上,却听Sirley 杨大叫道:“慢!”。

我知道Shirley行事一向谨慎,在这要命的当口拦住我必定是发现了极重要的事情。见我住了手,Shirley接着道:“那不是什么肉虫,应该是在不断生长恢复的肌肉和神经!”

“啊?”我和胖子明叔三人同时惊出了声。据我所知,人的肢体肌肉组织虽然丰富,但耐缺氧能力很差,断臂由于血液循环系统的破坏而导致供氧量下降,肌肉组织会在短时间内失去活性,甚至坏死;而缺血组织则会释放并积聚大量的细胞毒性代谢产物,这更加快了细胞的坏死程度。就阿香现在的情况来看,创面周围应该已经基本失去活性并呈半坏死状态,而Sirley杨却说那些失去活性的组织细胞正在疯狂的分裂,断臂正在恢复,这如何让人不惊?胖子明显已经有些摸不着北了,疑惑的问明叔:“明叔,阿香是属壁虎的?”Sirley道:“事关人命,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老王,麻烦你和明叔去找些水来,越多越好。”见胖子把失魂落魄的明叔拖走,又对我说:“老胡,你把阿香的断手和褪壳龟的龟壳拿来,要快!”褪壳龟!我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Sirley杨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开始佩服起她缜密大胆的思维来,心里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那龟壳在“黑虎玄坛”这个生气充盈的龙顶之地浸淫的时间太长太久,似乎已经具备了激活坏死细胞和加速细胞分裂速度的可怕能力,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那么阿香这只手或许会因此而再生也说不定;忧的是细胞以如此迅速的速度分裂,即便这只是暂时性的,也会在短时间内消耗体内大量的水分,以阿香单薄的身子来说已是险之又险,如果组织细胞持续分裂,就会造成全身瞬间脱水的症状,甚至会被细胞分裂所释放的热量活活烧成一具干尸。

本来我主张将阿香的断臂就地埋了,但明叔死活不答应,说对不住自己的干女儿,并再三地央求我在这附近找块风水宝地葬了断臂。我见明叔说的可怜,也就答应了,将断臂与龟壳一起包了,趁胖子烤蜥蜴肉的时候塞到他的背包里。

我从胖子背包里拿了龟壳和断臂,那断臂离开身体这么长时间本应已经僵硬,但此时却是触之柔软,指关节处弯曲自如,犹如未断之时。如此,更验证了我的猜想。我将断臂手指上的吉祥指环褪了下来,用线穿了,挂到阿香的颈间,心里把知道的诸天神佛叫了个遍,默默地为她祈祷了一番。但愿一切平安。

这时胖子和明叔也装了水回来,我将磨碎的龟壳与水混合,敷在了断手创面上,稍倾,便见创面冒出了不少紫黑色的血沫,如是冲洗几次,渐渐地由黑转紫,又由紫转红,不久就见许多细如发丝的红线从创面里钻出来,那断手也渐渐由冰凉变的温热,和之前所见如出一辙。

正值这要命的当口,东边那石门后忽然传来“笃”一声短促沉闷的敲击声,声音不大,却像是敲在我们心里一样。紧接着身边的阿香忽然“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久久的回荡,直刺人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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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黑暗的枷锁



第223章 黑暗的枷锁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这里有着某种不寻常的存在,于是暂时停在白色隧道中间,借机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臂,并且由于环境的影响

,人人自危,都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我开始怀疑这段通往祭坛的隧道,根本就是一个陷阱,里面的东西在不断干扰视、听、触、嗅、味等五感,始终保持固定姿态而产生的疲

劳,会使人的肢体酸麻,失去原本敏锐的感觉,咸鱼般的腥臭,也使人心思紊乱。

  而且在眼睛贴着胶带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任何方向感可言,一旦过于紧张,稍微离开隧道的一侧墙壁,就很可能转了向,失去前进的参照 物,但这非同儿戏,不敢轻易扯掉胶带去看隧道中的事物,只好提醒走在前边的众人,第一,无论发生什么,必须须靠着左侧的墙壁,不要离 开;第二,谁也不准擅自扯掉眼睛上的胶带,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那等于是自乱阵脚。

  我听到队伍最前边的胖子对我说:“老胡,这洞里有蛇啊,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他妈不少呢,再不摘掉胶带就要出人命了,难道咱就干等着 挨咬?我是肉厚,身先士卒虽然不打紧,但本司令浑身是铁又能碾几颗钉?根本架不住毒蛇咬上一口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遇到毒蛇,我们自是有办法对付,但如今五个人等于就是五个瞎子,要是这隧道里真有毒蛇,我们这样基本上等于是摆在 案板上的肉,只有任其咬噬的份了。

  我把食指竖在唇边,对胖子说:“嘘……别出声,仔细听,先听听是不是当真有蛇。”连明叔等人也都秉住呼吸,静静地倾听四周的动静 ,有人说瞽目之人,耳音强于常人欺倍。因为一个身体机能的丧失,会使另一个机能加倍使用,所以变得更加发达,不过我们现在只是自行遮 住眼睛,并非真的失明,所以不知是暂时将全部身心都集中在耳朵上,还是这条白色隧道中,由独特结构产生了特殊拢音效果,总之就连一结 细微地声响,都似乎是被无形的放大了,听得格外清晰,益发使人心中不安。

  细听之下,前后都有悉娑不断的声音,还有“咝咝咝咝”地毒蛇吐信声,而且欺量之多,难以想象,有另一种可能,也许它们数量不多, 但是声音被这条隧道扩大了很多倍,给人一种如潮水般掩至的错觉,听声可知,蛇群似乎正在迅速的向我们靠近,我不知道前边的几十人是什么感觉,但我可以感到,离我最近的shirley杨已经有些发抖了,蛇鳞有力的摩擦声,以及蛇信吞吐时独有的金属锐音,都不同于任何其它种类的蛇,这声音很熟悉,只有那种精绝黑蛇才有。

  我们曾在沙漠中,见过一种身体短小,头上生长着一个内瘤般怪眼的黑蛇,极具攻击性,而且奇毒无比,咬到人身地任何部位,都会在短 短的数秒之内毒发身亡,去新疆的考古队员郝爱国,就死在这种罕见毒蛇地毒牙之下,当天在扎格拉玛山谷中地残酷情形,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想忘也忘不掉。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它的名称种类,直到在影之恶罗海域的神殿中,才知道在古老的魔国,曾经存在这一种被称做“净见阿含”的黑蛇,是 鬼洞的守护者。

  如果在这条通往祭坛的白色隧道中,遇到黑蛇“净见阿含”,也当属情理之中,但我们仍然缺少足够的思想准备,事先又怎会想到,在这 条需要闭着眼才能安全通过的隧道里,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毒蛇。

  我想起沙漠中的遭遇,微微一分神,就这么个功夫,娄蛇似乎已经到了脚边,人们的呼吸也跟着都变得租重起来,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 都在用最大的定力,尽力克制自己恐慌的情绪,因为众人都记得石门上的警告,绝不能睁眼,否则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那是恶罗海祭师 的传统,恐怕一定也是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现在只能冒险相信它的正确性,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轻易打破这一古老的禁忌。

  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人沉不住气扯掉眼睛上的胶带,明叔肯定首当其冲,阿香虽然胆子不大,但好在比较听话,于是分别扶着前边shirley杨和阿香的肩膀,摸到胖子身后的明叔身边,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要万一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我尽可以提前制止。

  shirley杨在后边提醒我们说:“倘若真是头顶生有肉眼的黑蛇,以它们的攻击性,早巳扑过采咬人了,但听声音,蛇群的影动速度并不快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先不要摘掉眼睛上的胶带。”

  我对shirley杨说:“世上没有不咬人的毒蛇,也许是这些家伙刚吃过点心,暂时对咱们没有什么胃口……”说到毒蛇咬人,我忽然想到在

精绝古城中,所见到的一些壁画,壁画描绘了毒蛇咬噬奴隶的残忍场面,奴隶们无助的蹬视着双眼……对了,好象所有被蛇所咬的奴隶,都是

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几十副壁画都一样,仅仅是一种巧合吗?还是壁画中的信息有特殊的舍义?或许是我记忆有误,主观产生的臆想,壁画中

奴隶的眼睛并非全是瞪视的,那世情景又突然左脑海中模糊起来,但我仍然隐隐约约感到,说不定正是因为我们没有睁开眼睛,周围的毒蛇才

不来攻击我们,可能黑蛇头顶那内瘤般的怪眼,感受到话人眼中的生物电,才会发观目标,所以在白色隧道中决不可以睁开眼睛,这就是“大

黑天击雷山”的秘密?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增加了几分不能睁眼的信心。我将明叔地右臂夹住,夫把他的另一条胳膊塞给胖子,与胖子把他夹在中间

,明叔大惊,以为我和胖子要把他当做抵御毒蛇的挡箭牌,忙问:“做什么?别别……别开统笑,没大没小的,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样?”

  胖子不放过任何找便宜地机会,哪怕只是口头的便宜,当下顺口答道:“打算当你爷爷娶你奶奶,生个儿子当你爸爸,呦……有条蛇爬到

我脚面上来了……”黑暗中传来胖子将蛇踢开的声音,中间地明叔忽然身体发沉,如果不是我和胖子架住他,他此刻惊骇欲死,恐怕就要瘫倒

在地了。

  我也感觉到了脚边蠕动着的蛇身。这种情形,不由得人不从骨子里发怵,进入这条白色隧道,就如同面对一份全是选择题的考卷,需要连

续不断的做出正确制断,有时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而且只能得满分,出现任何一个小小的选择错误,都会得到生与死的即时评判,是不

能挽回的,我们此刻所要立即做出选择的是——在群蛇地围攻下,是否要揭掉眼睛上的胶带,能不能冒险破坏那千年的禁忌?我有点按耐不住了

,抬了抬手,却终究没有揭掉胶带。

  这时只听得明叔声音发颤:“蛇啊,毒蛇……毒蛇爬到我脖子上了,救命啊胡老弟。”我也正自心神忧惚,夹着明叔地胳膊稍稍了,感到

明叔突然抽出了他地右臂,大概是想甩手拨开爬上他脖子的毒蛇。

  我反应过来,不等明叔的胳膊完全抽出,便再次紧紧抓住他的手:“没关系,别管它,这***都是幻觉,不是真地,毒蛇不可能凭空钻

出来,现在前后都是蛇,咱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可没感觉到有蛇……”话音未落,我觉得登山头盔上啪的一声响,由头顶落下一物,冰凉滑腻,

“咝”的一声,顺着头盔滑到了我的后肩,那种冰冷的恐惧,立刻蔓延至全身,这不可能是“大黑天击雷山”使人产生的错觉,百分之二百是

货真价实的毒蛇。

  我把先前的估计,也就是不睁开眼就不会被黑蛇攻击的想法丢在了脑后,顾不上再握住明叔的胳膊,赶紧甩登山镐拔掉后背的毒蛇,忽听

胖子大骂:“港农是不是你?老不死的你怎么敢把蛇住我身上扔,身上的皮肉起绺了找练是不是?”可能明叔也趁机抽出手来,甩掉了身上的毒

蛇,却不料甩到了胖子身上。

  shirley杨和阿香在不断拨开身旁的毒蛇,我们最初是一列纵队贴着隧道墙壁前进,后来为了监视明叔别做出格的举动,就变换了队形,改

为前三后二,两列横队推进,这会儿受到毒蛇的干扰,队形一下子乱了套。

  我眼晴被遮,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向边上踉跄了几步,脚下踩到团软呼呼的事物,不用看也知道是条蛇,我已经有点

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些蛇都是从哪冒出来的?赶紧缩脚转身,等站稳了才威觉到,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时我听刭胖子在附近喊道:“受不了啦,老子当够瞎子了,老子要睁眼看看!”我赶紧顺着声音摸过去,抉住他的胳膊,叫道:“千万不 能扯掉胶带,那些蛇如果当真有意伤人,咱们恐怕早就死了多时了,你不着它们,它们就感觉不到咱们的存在,不会发动攻击。”

  其余的人听到我和胖子的叫喊声,也都寻声摸了过采,众人重新聚拢,明叔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说:“胡老弟真不愧是摸金校尉中的顶尖 高手,临危不乱啊,料事如神,大伙万万不可睁眼,从现在开始你怎么做,我们就跟着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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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y杨低声对我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我觉得好象还不止这么筒单,这隧道里危机四伏,而且人的自制力都有其极限,咱们的眼晴在这里反而成了累赘,多停留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必须尽快往前走。” 要想重新前进,就必须找对方向,但现在完全丧失了方向感,唯今之计,只有先找到一面墙壁作为依托,再做理会,四周群蛇的游走声响彻耳际,保守估计也不下几百条,我拉着众人向一边摸索。遇到地上有蛇,便轻轻踢在一旁,斜刺里摸到冰冷的隧道墙面。

刚刚站定,便听隧道一端传来一串脚步声,距离非常之远,我赶忙伸手摇了摸周围地四个人,shirley杨、阿香、明叔、胖子都在,那是什么人跟在我们后边?又或是迎头赶来?记起了先前从石门中探着身子向隧道里窥探的情形,难道那东西又来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至身在白色隧道之中,听那声音更是惊心动魄,带着回声的沉重步伐越来越,越来越密,每一下都使人心里跟着一颤,我们此时跑不跑不掉,看也看不见,一时竟无计可施,五个人紧靠在一起,我把伞兵刀握左手中,冷汗涔涔不断。

隧道中的群蛇,也被那脚步落地声惊动。悉悉娑娑一阵游走,竟全然不知所踪,我忙在墙壁上摸索,摸到在距离地面很近地位置,有一些拳头大小的洞穴,里面很深,手放在洞口,能感到一丝丝微弱的冷风,这些蛇八成都钻进里面去了,我们想躲避却也钻不进去。

我对shirley杨说:“当真是结晶石里……天然就存在地动静吗?我听着可不太对劲。”盲目的迷信科学原理,与盲目的迷信传统迷信,本质上其实差不多,都会使人盲从,思维陷入一个固定的模式,我并非不相信shirley杨所说,但设身处地的来看,确实与她推测的可能相去甚远。

说话间,那声音已经到了身畔,我还能听见胖子咬牙的声音,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但那轰然而响的脚步落地之声,却忽然停了下来,由于白色隧道的地形特殊,加之又出人意科,我们竟没听出那东西落脚在哪里,前后左右都有可能,好象某个东西,在附近一个角落里站定了,盯着我们在看,不知道它究竟想做什么,这一刻猛然间静得出奇,远比有什么东西直接扑过来要恐怖得多。


我们地神经紧绷,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动静,侧而聆听,除了我们的心跳呼吸外,没有别的什么响动,大伙这才稍微有几分放松,心想大 shirley杨说地没错,别再疑心生暗鬼了,这阵突然传来,如倾盆暴雨般地脚步声,至少吓退了那些毒蛇。

我摸索着再次清点了一遍人数,阿香哭哭啼啼的问我能不能把胶带摘掉,眼泪都被封在里面,觉得好难过。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想哭就等出了隧道再哭,便同胖子、shirley杨研究往哪边走,由于现在根本搞不清我们手边的隧道墙是在哪侧,所以必须先想办法确认方向。

白色隧道虽然不宽阔,但它不是笔直的,人手总共才有多大面积,一点点地摸索,根本无法判断哪些地方有弧度转弯,虽然这里可能没有岔路,摸着一侧的墙壁走,最起码能回到起点,但恶罗海域地底这些举行古老仪式的神秘之地,进了祭坛的隧道,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转一圈又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降临?我们谁也不知道,也不敢保证,但这种潜在的危险却是不能不考虑的,在可能的情况下,最好不好走回头路。

胖子说依本司令愚见,咱们得想个辙,住高处走,因为从死火山里面进去的时候,石门是对着西边开的,这等于就是从第二层地下湖底部,住高处的第一层地下湖底部走,祭坛肯定是在古城遗迹的正下方,越向西地势越高,高的那边就是西。

我想了想,忽然有了计较,便对胖子说你知道是愚见就不用说了,向西边走肯定没错,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从龙顶冰川到这白色隧道,恶罗海域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这些人崇拜深渊,咱们始终是在不断向下,越向深处也就越接近咱们的目标,所以我敢用脑袋担保,这隧道虽然通向西面的第一层地下湖底,但却是倾斜向下的,应该往下走。

shirley杨说:“向下走这个前提条件是肯定的,但咱们不能用眼晴去看,而且即使白色隧道向下延伸,这坡度也是极小的,凭感觉很难察觉,咱们又怎么能判断出哪边高哪边低呢?”

我说这也好办,还是老办法“遇水而得中道”。说着取出水壶,将里面地水缓缓倒向地面,摸摸水往哪边流,就知道哪边低了。

片刻之间解决了方向问题,于是众人重新整队,和先前一样,摸索着继续向里走,在这里想快也快不起来,只能一步一蹭向前挪动,隧道中那串神秘的脚步声时有时无,似乎是在紧紧跟着我们,我在心中暗地里骂了一通。却对它毫无办法,天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这时候只好发扬乐观主义精神,往好的一面想。也许就是“声动石”里的天然声响左做怪。

又走出三四百步,仍然没有抵达尽头,但至少说明我们前进地方向是正确的,否则百余步便又回到出口了,这条白色隧道很漫长,走得时间久了,仍然是不能习惯其中的环境,如果长时间受到这种黑暗地困扰,对任何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考验,何况附近还有个鬼魅般如影随行的东西。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刭一件紧要的事情,想到这些全身竟然都有些发抖了,忙对前边的shirley杨说:“从进隧道开始,我就忽略了一个细节,石门上有这条隧道的禁忌,必须闭着眼睛才能进入,但我和明叔……早在咱们一同进来之前,就已经从石门后把脑袋杯进去看过隧道了,那肯定是已经越过了门口的界限,也就是在一开始,就已经破坏了这里的规矩,肯定没错,当然这都是明叔带的头。”

shirley杨闻言微微一怔,那么说咱们所想地都偏离了方向,如果白色隧道中真有什么邪灵,或者其他侵害性的物质,它早就被释放出来的?为什么咱们没有受到真正地袭击?

shirley杨心念动得很快,刚说完心中地疑问,便已经自己给出了白己答案:“咱们是……祭品,那些黑蛇不来袭击,当然可能是与咱们闭着眼晴有关,更可能是由于咱们都被钉上了祭品的标记。”

我叹了口气,身为一个魔鬼的祭品,自行走向邪神的祭坛,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真他妈地不是滋味。

我正心中暗自叫苦,前边的胖子停了下来,只听他问道:“胡司令,那个什么祭坛是方的还是圆的?我这已经走到头了,你过来摸摸,这些石头很奇怪。”

我过去摸到胖子,然后顺势摸了摸前方的石壁,那形状象是绞在一起的麻花,凭两只手根本无法辨认地形,我想摘掉胶带看看,反正已经是祭品了,又已经探进头来看过了,要死早死在隧道口了,但忽然心念一动,打起了明叔的圭意。

我想刚才遇到蛇的时候,我担心明叔控制不住,扯掉自己眼上的胶带,便和胖子夹住他的胳膊,但我现在突然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多余,以我对明叔的了解,他是一个多疑、有几分谋略,而且城府很深的商人,当然在险象环生的地方,他境界不够的一面就暴露出来,显得很做作,但他绝对是知道利害关系的,如果五个人中,先有一个人承受不住压力扯掉胶带,那么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明叔,但第二十就一定非他莫属,这次要不捉弄捉弄他,胡某人也就不姓胡了。

我悄悄取出未用的胶带,暗中扯掉一截,轻轻帖在脑门子上,然后火把刚才对shirley杨说的那番话,详细的对众人解释了一遍,现在摘不摘胶带,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至少我和明叔已经破坏了隧道中的禁忌,反正这里已经到了尽头,我就先带个头,睁开眼晴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说着靠近明叔,把脑门上的胶带用力撕了下来,疼得我只咧嘴,这是故意让明叔听得清清楚楚。

明叔听刭我扯下胶带,却没什么危险发生,便跟着效仿,我听到他扯胶带操眼睛的声音,又隔了一会儿,大概他的眼晴已经从黑暗中恢夏过来,适应了周围的琢境,只听他讶异的对我说:“有没有搞错啊,你不是已经摘掉胶带了吗?胡八一呀胡八一,你个衰仔坑老拐幼啊,这损招连狐狸精都想不出来。”

我心中偷乐,也跟着摘掉了胶带,一时间眼睛看周围的东西还有些朦肫,却听明叔突然不再抱怨于我,轱而惊声说道:“不对呀,杨小姐不是讲那脚步声是什么声动石结晶里发出的吗?那那那……那咱们身后的是什么?”

我的眼晴还看不太清楚,只觉得四周有淡淡的白色荧光,使劲睁着眼向我们后边看去,数米开外,似乎依稀看到有个黑龋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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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可以牺牲者

  明叔腿脚利索,“蹭”的一下窜到了我的身后:“胡老弟,你……你看见没有?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好象就是它在一直跟着咱们,一定不怀好意。”我对明叔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跟着拔出枪来,对准了后边那团黑色的影子,拼命摇了摇头,想使自己的眼睛尽快从一片白蒙蒙中适应过来,不远处那团黑影在我眼中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好象是一只黑色的手,比胖子的脑袋还要大上两号,我感到持枪的手开始发抖了,自从进入隧道以来,便不由自主的感到六神无主,不知为什么,心里始终很虚。

  这时shirley杨和胖子也分别扯下帖左眼睛上的胶带,但是与我有个时间差,我继明叔之后,终于第二个看清了隧道后面的东西,白色隧道中不需光源,便可以看清附近的事物,但在这种暗淡的荧光琢境中,眼中所看到的东西,也都略显朦胧,只见距离我们十余步开外,是个隧道弧,坡皮倾斜的比较明显,隧道在这里象是被什么力量拧了一把,形成了一个“8”宇形,就在“8"字形中间扭曲比较靠近顶上的部分,白色的墙壁上赫然呈现出一只巨大的黑手。

  不过这只手的形状并不十分清晰,我没敢冒然过去,只站在原地摸出“狼眼”手电筒,用强光去照,电筒的光束落在黑手之上,原来那只手并非是在隧道里面,而是帖在外头,与我们隔着一层隧道墙,白色隧道只有一层很薄很晶莹,却很坚固的外壳,至少顶端是这样,在通壁洁白光润的墙体上。那黑手的期影显得比较扎眼,目力所及之处,全是白的,唯独那手掌龋黑一团,但那段隧道曲折,看不到后边是否还有其余的东西。

  难道隧道中时有时无,忽快忽慢的脚步声,就是那只手发出来的吗?不过人手不可能有如此巨大,那是手还是什么野兽地脚掌?我记得从隧道一路经过的途中,会不时感到头顶有凉风灌下。可能隧道顶上每隔一段,便有缺口,上面的东西。可以随时进入隧道内部,再联想到那地下蘑菇森林里的大群“地观音”,这祭坛附近肯定存在这某种猛兽,寸步不离的守护着禁地,注视着每一个进入隧道的人,石门浮雕上所指的闭目通过,是给祭师的指示,而被“无底鬼洞”所诅咒的人们,在这里是没人拿你当人看待的,只不过是一群牛羊猪狗一样地“蛇骨”牺牲品。

  明叔在后边压低嗓子悄声问我怎么办?我对他说:“还是别找不自在了,这东西就是跟着咱们,可能不住回跑它就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我说的只是可能,不信您老就过去试试,过去练趟一十八路扫堂腿,看看它有没有反应。 ”

  这时shirley杨摘掉眼上地胶带后,遂渐恢复了视力,看见隧道转弯处的外侧,贴着只一动不动的黑色大手,自然也觉得惊奇,我把情况简单的对大伙一说。幸亏咱们判断对了高底方向,否则一旦走了回头路,怕是已经横尸在隧道里了,现在没别的选择,别管后边有什么,只能接着向前走。

  于是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转身向前,尽头地石壁已在近前,但刚一挪步,就听整条隧道里“嘭”的一声巨响,如闷雷一般,我心中也随之一颤,急忙回头去看,只见后方的隧道顶上,又多了一只黑色大手,我们一停住,它便不再有动静,但显然在刚才我们前行的一听间,它也跟着迈了一步,隧道非常拢音,声音格外震撼人心,“击雷山”可能就是由此得名。

  现实中的存在,却硬要置之不理,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现在睁开了眼晴,反而觉得更为恐慌,眼上帖着胶带的时候,至少还能自己安慰自己——那都是石头里的声音,可现在明知道后边实实在在的跟着个什么东西,却还要故意熟视无睹,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

  胖子说,咱们现在有点象是南斯拉夫电影里,被押送刑场就义地游击队员,后边跟着纳粹党卫军的军官,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我说胖子你这比喻很不恰当,你这不是咒咱们有去无回吗?要说咱们是上江州法场的宋江、戴宗还差不多,还能指望着黑道同伙,象什么浪里白条之流的来劫法场。

  这时众人的心情都十分压抑,虽然我和胖子嘴上装做不太在乎,但我心里明白,这条路怕真是有去无回了,事到临头,反而心平气和了下来,看了看面前刚才摸了半天的石壁,隧道确实已经到了尽头,四周墙上都是一只只睁眼地符号,这里所有的结晶石,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起来,虽然天然造化的形成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千姿百态,但这里的地形仍然是太特别了。

  一大块麻花形状的花白岩石,从地面兀突的冒出一米多高的一截,无法形容它是个什么形状,似方似圆,有些地方又象是复杂的几何图形,石体彻底的扭曲了,而且不是往一个方向,有的部分顺时针,有的部分又逆时针,所以摸起来象是麻花,外边有些又黑又碎的腐烂木屑,可能在以前有个木制结构围绕着这块怪石,可以蹬着爬到上边。

  我攀住顶端向里一看,这原来是个斜井的井口,深处白芒芒的一片,没有尽头,井口里面有台阶,但都快磨损成一条斜坡了,以前不知有多少奴束俘虏,被当做祭品从这里驱赶下去。

  大伙一商量,走吧,里面就是十八层地狱也得下去,这一劫无论如何是混不过去了,于是胖子把登山头盔和身上剩余的装备紧了紧,又是由他打头阵,我看他爬上去的姿势就别扭,但没等来得及提醒他,胖子就已经大头朝下,斜着扎了下去。

  然后是明叔和shirley杨和阿香,他们陆续跟着下去。白色隧道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心中立刻觉得空落落孤伶伶的,我不太毒欢这种感觉,赶紧再次爬上井口,在下去之前,我枯头看了一眼隧道深处那黑色的手印,猛然间发观,不知在何时,两手之间出现了一张脸的明影,鼻予和嘴的轮廓都能看出采。但这张脸只有下半部分,唯独没有眼晴和额头。

  黑色的面孔在结晶石中竟然越来越清晰,好象它根本就不是在外边。而是在隧道中地石头里,面孔的上部也在逐渐浮观,就在快看清它的眼睛之时,我过于紧张,脚下所踩的石坎又太滑,一下子没有站稳。趴在斜坡上滑进底部。

  井下的这条通道很宽敞,倒喇叭,口窄底大,象是一个极粗的地下天然晶洞,整体是圆弧形,斜度大约有四十五度,开始的地方有一些微微突起的台阶,下斜面上则有无数人工开凿的简易石槽,用来给下去的人蹬踩。又浅又滑,加之过磨损地过于厉害,大部分都快平了,一旦滑下去就等于坐了滑梯,不到尽头,便很难停住。 我头上脚下趴在地面顺势下滑,洞里的水晶石比镜子面还光,四面八方全都是我自己的影子,加上下滑地速度很快,眼都快要花了。

  我担心如果下方有比较突出的石阶,会把胸前的肋骨挫断,赶紧翻了个身,将后背半空的背囊垫底下,遇到过于光滑的地方,便甩登山镐减速,滑落了也不知多深,水晶斜坡终于平缓下来,我刚从洞中滑出,便发现只有阿香和shirley杨站在洞口,胖子与明叔不见了。

  shirley杨听以后边的响声,急忙转过来扯住我地胳膊,将我下滑的惯性消除,我看到前边数米远处,地形转折为向下的直角,心里一沉,胖子和明叔别在掉到悬崖下面去了?顾不得身上撞得酸疼,刚一起来,便先看shirley杨的脸色,希望能从她的目光中,得到那两个人安然无恙的溶息,shirley杨面有忧色,对我播了摇头,她在胖子和明叔之后下来,由于惯性的作用,也险世掉到下面去,多亏手疾眼快,用登山镐挂住了附近的一块大云母,才没直接挥下去,然后又拦住了跟着下来的阿香,只比我先到一分钟而已。

  我心中更是担心,忙到地层地断面处查看,只见我们身处之地,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水晶矿洞,高有数十米的穹庐上,不时渗下水滴,地下湖悬在头顶,水晶石脉纵横交错,头顶上全是一丛丛向下戟张的晶体,人在下边一动,上面就有无欺影子跟着乱晃,象是进入了倒悬的镜子迷宫,我们是站在入口的一个平台上,脚下尽是白茫茫地云气,这些象白雾、又象水蒸汽般的云气,是造山运动导致结晶体并化而产生的石烟,比晶尘密度要低,无嗅无味,凝而不散,而且都保持着恒久的高度,将洞穴从中间一分为二,截为两层,下边如同是个白云聚成的湖泊,由于看不见下面的情况,被石烟一遮,使得这洞窟显得又扁又宽,不过却并不怎么觉得压抑。

  在这片云海中浮出一座黄玉般的山体,入口处的平台,与玉山的顶端,有一条石茎凌空相联,那是一个半化石半植物般的粗藤,被修成了一段通行用的天架,我踩了踩还很坚固,足可以承接人体的重量,站在上面向下看,云生足底,根本无法见到下面的地形,是深渊,是水潭?或者也如同头顶,都是密集的结晶体?胖子和明叔这俩人,肯定是没停住,掉到下面去了,我问阿香能不能看见下面,却见阿香的眼晴由于被胶带帖住,泪水都把眼睛泡肿了,看人都模糊,更别说看别的东西了,现在什么也指望不上她了。

  我和shirley杨向下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不禁更是忧虑,我正寻思着从哪下去找人,却忽听云层底下传来胖子的喊声:“胡司令,快点放绳下来接我,层股都挥成***八瓣了。”

  我一听胖子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从声音上可以制断出,下面没有多深,我们站在天架上。离胖子头顶距离不远,我对胖子说:“我上哪给你我绳子去?现找树皮搓一条也不赶趟了,你能不能自己找地方爬上来?对了,明叔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掉到下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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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胖子在浓重的石烟下喊道:“港农的登山头盔掉了,一脑袋撞到了下边的水晶上,谁知道他是死是活,这地方就中间有层云气,下边这鬼地方都是镜子似的石头,我一动膀子,四面八方都跟着晃。我现在连路都找不着了,一动就撞墙,更别说能找着地方爬出去了。我说你赶紧的找绳子,明叔掉下来地时候都快把这地方砸塌了,说不定一会儿,我们就得沉湖里去喂王八了。”

  我一听明叔脑袋撞到了石头上,而且下面还有崩塌的危险,知道情况不妙,但登山索都在途中丢失了,哪有纯索可用。

  shirley杨突然想到可以甩身上携带装备的“承重带”与“武装带”,每个人身上都有,可以拆开来连在一起,而且足够结实,于是赶紧动手,把承重带垂下去之后,先让胖子把他和明叔的所有绳子带子,反正是结实的都使上,跟我们的带子连在一起。先把胖子的背包和步枪吊了上来,随后把明叔捆住吊了上来。

  明叔满脸是血,我伸手一摸不太象血液,不由得立刻叫苦:“糟了,明叔归位了,脑浆子都流出来了。”阿香一听她干爹脑浆子都流出来了。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shirley杨说:“别乱说,这就是血,血红素开始产生变化了,他还有心跳,可能只是撞晕过去了,还是先给他包扎上再说。”

  我边给明叔包扎边劝阿香说:“别哭了,流这点血死不了人,最多落下个脑震荡……轻微脑震荡。”

  胖子在底下等得焦躁:“我说你们还管不管我了?要给明叔哭丧也先把我弄上去啊,咱们一起哭多好?”

  我这时才想起来,胖子非比明叔这身子骨,想把他吊上来可不那么容易,于是垂下承重带:“我可拉扯不动你,只能起到协力的作用,你得发挥点主观能动性。”

  胖子在下边扯了扯绳子叫道:“我虽然全身都是那什么主观能动性,但我也不是喷气式飞机,不可能直接蹦上去。”

  我把承重带扯向石茎天架边上的石壁上,胖子有了方向的指引,忽高忽底地在底下摸爬,从水晶迷宫里转了出来,扒住石壁上凹陷突起的位置,加上我和 shirley杨在上边用力拽他,总算爬了上来,刚才那下摔得不轻,虽是带着护膝护肘,尾巴骨也疼的厉害,半天也缓不过来。

  明叔那边地血也止住了,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还算平稳,但不尽快到祭坛里去解除身上的诅咒,恐怕他会第一个归位,所谓同命相联,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于是众人稍微喘了口气,由胖子背上明叔,踩着悬在云上的天架走上了淡黄色的石峰,这里地形是个很工整的半圆形,顶上一线旗云飘摇不定,给人以一种在虚无缥缈间地神秘感觉,头顶的晶脉中,不时有鬼火般的亮光闪烁,忽生忽灭,多达数百,望之灿若星汉。

  淡黄色的珠形山上,颜色略深的地方,隐隐似是一副苍老的五观,但不可能是人为修的,在近处也看不出石峰是什么地质结构,象圣、又象化石,偶尔还能听到深处流水泠然的清脆响声,寻龙诀中形容祖龙顶下有“龙丹”一说,看来并非虚言,这座地下的奇峰,可能就是风水术士眼中那枚生气凝聚地“龙丹”。

  我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形,白色隧道中的那个东西,显然是停在了尽头,没有跟着进来,但来路算是彻底断了,但眼下顾不得再去想回去的时候怎么对付它了,而且最后在隧道中所见的那一幕,我没有对众人说,免得进一步增加他们的压力。

  天梁地尽头直达山腹,内部空间不大,地上有两个水池,壁上都刻着狰狞的恶鬼,在两侧,分列着数十尊苍劲古旧的白色石人像,比常人身材略高,每人都棒着一只大海碗一样的石盎,我记起人皮壁画描绘的仪式中,剜出人的眼球,就装在这样的器具里,于是往那石盎里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

  看见到了地方,胖子便把明叔放在地上体息,明叔这时候醒了过来,但似乎有点神智不清,胡里胡涂的,问什么也不说就会摇头,连他自己的干女儿也不认识了。

  祭坛中还有几处略小的洞窟,宗教神秘色彩极为浓重,我把献王的人头,也就是那颗“凤凰胆”掏了出来,问shirley杨有没有找到怎么使用的办法?夜长梦多,最好尽早了结掉这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shirley杨正在凝视一个地方,那里四周都是古怪离奇的雕刻,地面上有个人形的凹槽,是张开四肢的样子,似乎是个行刑的地方,年深日久杀人太多,被积血所浸,石槽里已经由淡黄变为了暗红色,看看都觉得残忍。

  我连问两遍shirley杨才回过神来,她脸色很不好,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没说出话来,指着那些石板,示意让我自己看看。

  我虽然对于这世古老的神秘仪式不太熟悉,但这里的壁刻很直观,竟连我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只看了几眼,也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才等着那黑红色的人形石槽问shirley杨:“想举行仪式,至少需要杀死一个活人作为牺牲品,没有这个牺牲者,咱们谁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可谁又是可以随随便便牺牲掉的呢?难道要咱们抽生死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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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倒计时

 我和Shirley杨在“人形行刑坑”边观看四周记载的仪式场景,越看越是触目惊心,那些古老的雕刻图案,虽然构图简单,但带给人心理上的冲击,却丝毫不亚于亲眼看到,有活生生的人在面前生剐活剥,壁画中的一笔一划都似是鲜血淋漓。

  但比杀人仪式壁画更为残酷无情的,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铁一般的规则没有任何变通的余地,想要举行鬼洞仪式,就至少需要一个人作为牺牲者,没有牺牲者的灵魂,就像是没有空气,蜡烛不能燃烧。

  壁画中线条简单朴拙的人形,可以清楚的区别出“祭品”与“祭师”,整个祭祀“蛇骨”的过程,都由两名祭师完成,他们身着异服,头戴面罩,先将一个奴隶固定在墙壁上,用利器从头顶开始剥下奴隶的皮,趁着奴隶还没彻底死亡的时候,再将他放置于地面那个行刑的石槽中杀死,随后一名“祭师”抱着已死的祭品,进入到祭坛有两个水池的地方,那里才是祭祀蛇骨的最主要场所,不论要进行何种方式的仪式,都要将死者与“凤凰胆”同时沉入分别对应的两个水池里,这似乎是为了维持某种力量的平衡。

  杀人仪式的场面太过残酷,我看了两遍,就觉得全身不适,似乎在鼻子里闻到浓重的血腥恶臭,心里感到又恶心又恐怖,我问Shirley杨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途径了吗?如果说为了活命,同伙间自相残杀,不管从道义上来讲,还是从良心上来考虑,都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同伙同伙,说白了就是一起吃饭的兄弟搭档。都在一口锅里盛饭吃,谁能对谁下得去黑手?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那即使侥幸活下来,也必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能摆脱鬼洞的诅咒,却永远也摆脱不掉对自己良心的诅咒。

  Shirley杨显然也产生了极重的心理负担,我安慰她说:“目前还不算死局,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能有办法的。”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完全没底。只是暂时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问题,能拖延一刻也是好的。

  举行剥皮杀人仪式的石槽和墙壁,都令人不忍多观。我们回到了有两个水池的大厅,只见阿香正坐在明叔身边按着断手轻轻抽泣,明叔双目无神,垂着头倚墙而坐,而胖子则蹲在地上,正在观看一个古怪的水晶钵。他见我和Shirley杨回来,便招呼我们过去一起看。

  这透明的水晶钵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见到了,但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此刻见似有古怪,到跟前一看,奇道:“这有些像是个计时之类的器物。”

  水晶钵的钵体像是个小号水缸,上面与玉山的山体相连,不过浑然一体,看不出接口在哪里。不知从何时起,一缕细细的暗青色水晶沙从上面漏下,钵底已经积了满满一层,我顺着流出“水晶沙”的地方向上看,与山体的接口处,有一个黑色的恶鬼壁画,面目模糊不可辨认,但我却觉得十分像是隧道中的“大黑天击雷山”。这只正在不停注入流沙的水晶钵,是一个古老的计时器吗?它莫名其妙的摆在这里又有什么作用?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但如那黑影般模糊朦胧,虽然脑子里很乱,但仍然感觉到这个计算时间的东西,并非善物。

  胖子对我们说:“从一进来,我就发现这东西就开始流进水晶沙,以我的古物鉴赏和审美情趣来看,此物倒有几分奇技淫巧,且能在潘家园要个好价钱,不如咱们……搬回去当做一件纪念品收藏收藏。”

  我心中疑惑正深,便对胖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Shirley杨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可能咱们进入祭坛后,无意中触到了什么机关,这水晶钵就开始倒计时了,如果在流沙注满前咱们还没有完成仪式,那么……”说着把目光投向那一团黑影般的恶鬼壁画。

  我顿时醒悟,是了,这地下祭坛是恶罗海人的圣域核心,自是不能随便进出,如果到了某一时间还迟迟不举行仪式,那隧道中的“大黑天击雷山”介时就会被从白色隧道中放入祭坛,我们还不知道,那黑影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它似乎是某种存在于水晶石中的邪恶物质,是祭坛的“监视者”,那么我们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

  以流沙注入的速度,及水晶巨钵的大小来判断,我们剩下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半到三个小时,必须在这个时间以内,完成那残忍的剥皮“杀人仪式”。

  面对这不断流逝的死亡倒计时,我们的心跳都开始加快了,似乎那流出的不是“水晶沙”,而是灵魂在不断涌出躯壳,Shirley杨说时间还富裕,但留在玉山内的祭坛里盯着这流沙看,只能陡然增添心中的压力,咱们先退到外边的石茎天梁上,商量商量怎么应付这件事。

  我和胖子也都有此意,于是带着阿香与明叔,众人暂时离开了那座邪恶的祭坛山洞,坐在天梁附近的石人像下,各想着自己的心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一路上不断接触有关“鬼洞”、“蛇骨”、“虚数空间”以及从未听闻的各种宗教传说,使我对“无底鬼洞”逐渐有一个粗略的概念,我把我的概念对Shirley杨讲了一遍。

  精绝的鬼洞族,管埋有蛇骨的无底洞叫做“鬼洞”,而“恶罗海人”中并没有这个称呼,它们直接称其为“蛇骨”,那是一些来自虚数空间的尸骸,绝不应该存在于我们的现世之中,深渊般的洞穴,是那尸骸脑中的记忆,“恶罗海人”认为世界是一个生死住复的轮回循环。这个世界毁灭之后,会有另一个世界诞生,循环连绵不断,所有的世界都是一体的,而“蛇骨”也将在那个世界中复活,它们通过不断地牺牲生命供奉它,是期望恶罗海人也能在另一个世界中得以存留。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鬼洞的传说,会发现这些传说与中国古老的风水秘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风水之根本并非“龙砂穴水向”,归根结底是对“天人合一”的追求。什么是“天人合一”呢?“天”表示天地、世界,“人”表示人类、包括各种生灵、生命。在“天人合一”的理念中,它们都并非独立存在的,而是一体的,是一个整体,按Shirley杨的话所说就是如同后世的“宇宙全息论”。

  “天人合一”的理论中,提出阴阳二气,虽然分为两极,但既然是一体的,便也有一个融合的点,这个区域就是祖龙地脉的“龙丹”,深埋昆仑山地下的“龙丹”,是生气之总聚之所,抬头就可以看到头顶的晶脉,有的全变黑了,有的又光芒晶莹,一条龙脉的寿命到了,另一条新的龙脉又开始出现,这是所谓的生死剥换。全世界,恐怕只有喀拉米尔的龙顶下有这种罕见的地质现象,这里是“阴”与“阳”的交融混合之所,所以恶罗海人才会把祭坛修在这铉弧交叉的紧要位置。古人虽然原始愚昧,但也许他们对自然万物的认识,远比现代人更为深刻。

  鬼洞的诅咒,不论是通过眼睛感染的病毒,还是来自邪神的怨念,想消除它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将一具被诅咒的祭品尸体,与“凤凰胆”按相反的位置,投入龙丹内的两个水池中,切断其中的联接,祭坛里的壁画中有记载,这条通道不止一次的被关闭过,关闭了通道,鬼洞与影子恶罗海城,包括我们身上的印记虽然不会消失,但它们都变成了现实中的东西,也就没有危害了,直到再举行新的祭祀仪式,不过这祭坛却不能进行毁坏,否则会对山川格局产生莫大的影响,那会造成什么结果是难以估计的。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和Shirley杨商量了一个小时,想到了不少的可能性,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和先前的结论并无二致,没有一个牺牲者,全部的人都得死在祭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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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在旁听了半天,也插不上嘴,虽然没彻底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至少明白了个大概,便说道:“牺牲者还不简单吗?这不是现成的吗,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着就看了看明叔,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潜在的台词不用说我也能明白:要死人的话,没人比老港农更合适了,反正是他自找的,说了八百六十遍不让他跟着咱们,偏要跟来,而且现在脑袋也撞傻了,加上他岁数比咱们老很多,鬼洞的诅咒是谁岁数大谁先死,所以说他现在跟死人也没多大区别,咱们就不用发扬革命人道主义精神了,按老胡的话说,那叫为救世人而舍身入地狱,成正果了,可喜可贺。

  阿香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紧紧抱住Shirley杨哀求道:“杨姐姐求求你们别杀我干爹,这个世界上只有干爹管我,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Shirley杨劝她不要担心,然后对我说:“这件事不能做,你知道我是信教的,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做违反人道的事,虽然明叔很可能活不过明天这个时候,但咱们如果动手杀了他,又如何能面对自已的良心,主教导我们说……”

  我对Shirley杨说:“你那位主尽说些个不疼不痒的废话,我不愿意听他的话,但你说的很对,我们迫于生活,是做了一些在道德上说不过去的事,别的不说,单是摸金校尉的行规,你数吧,能犯的咱们都犯了,可以说道德这层窗户纸,早已捅破了,不过捅进去一个手指头,跟整个人都从窗户里钻进去,还是有区别的,这种心黑手狠的事我还是做不出来,下不去手。”

  Shirley杨见我如此说,这才放心,说道:“如果非死一个人不可,我……”

  我知道Shirley杨始终都觉得在去沙漠鬼洞的事件中,连累了许多人,心中有所愧疚,她是个很任性的人,这时候怕是打算死在祭坛里,以便让我们能活下去。于是不等她说完,便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大伙都看着我,以为我想出了什么主意。我心乱如麻,看着明叔无神的表情,心中不免浮现出一丝杀机,但理智的一面又在强行克制自己这种念头。各种矛盾的念头,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脑子里都开了锅,感觉头疼得像要裂开了,再看看手表,催命的死亡时间线在不断缩短。看到胖子正把“凤凰胆”一扔一扔的接在手中玩,便抢了过来:“小心掉到天梁下头去,下边水深,这珠子如果没了,咱们可就真的谁也活不成了,这是玩具吗这个?”

  胖子不满的说:“你们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心软起来?其实我看明叔现在活着也是活受罪,痴傻呆蔫的,我看着就心里不落忍。咱今天趁这机会,赶紧把他发送了早成正果才是,阿香妹子你不要舍不得你干爹了,你不让他死是拖你干爹的后腿耽误了他啊,过这村没这店了,要是明天死就不算是为救世人而死,那就成不得正果,还说不定下辈子托生个什么呢。而且……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各位别忘了,明叔已经脑震荡,傻了,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与其……”

  阿香被胖子的理论,说得无言以对,正要接着哭泣,却忽听一直默坐在那里没反应的明叔轻轻呻吟了一声:“唉呦……真疼啊,我这条老命还活着吗?”

  阿香看明叔的意识恢复了,惊喜交加,明叔显得十分虚弱,目光散乱,说刚才掉下云层底部的水晶石上,把登山头盔挂掉了,一头撞在什么硬东西上,就此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阿香把刚才的情况对他一说,明叔抚摸着阿香的头顶,长叹一声:“唉,这苦命的孩子,胡老弟呢?我……我有话要对他说。”

  明叔请求Shirley杨和胖子先回避一下,他们知道明叔大概想说阿香婚姻的事,二人只好向后退开几步,明叔老泪纵横地对我说:“其实自打听到这击雷山的名字,我就已经有思想准备了,这次似乎撞伤了内脏,这是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既然不死一个人,就谁也不能活着离开……那也就认命了……,不过阿香这孩子,我放心不下啊,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照顾好她。”说着吃力的抓起阿香的手,想把她的手让我握住。

  我见明叔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酸楚,于是握住阿香的手,嘴中答应着:“这些事您尽管放心,我虽然不一定娶她,但我会象对待我亲妹子一样永远照顾她,我吃干的,就决不给她喝稀的。”

  明叔的目光中露出欣慰的神色,想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生离死别之际,我心中也颇为感动,刚想伸过另一只手去和他握在一起,神情恍惚中见到明叔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光芒,我猛然想到另一只手里正拿着“凤凰胆”,脑中如同滑了一道闪电:“操你女马,这戏演的够真,但想蒙胡爷还差点火候!”

  不过我毕竟还是反应稍稍慢了半拍,就这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明叔一把夺过“凤凰胆”,身子一翻从地上滚开,我还有一只手和阿香握在一起,我赶紧甩掉她的手,想扑到明叔的双腿把他拽住,但这里距天梁边缘不远,下边是镜子迷宫般的水晶石,而且有些地方还有水,那枚事关全部人生死的“凤凰胆”很可能在缠斗中掉落下去,我投鼠忌器,也不敢发力,竟没扑住他。

  明叔就象是只老猴子,从地上弹起身子,踩着石人像身前的石盎,蹭蹭两下就爬上了石人的头顶,举起“凤凰胆”说:“谁敢动我我就把珠子扔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胡仔肥仔,你们两个衰命仔,自作聪明想让我雷显明替你们送命,简直是在做梦,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不是每次都活到最后,谁***也别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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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生死签


  石茎天梁是用一整株古老的化石树改造而成,长有三十余米,宽约五米,工整坚固,下边没入白云之中,它一端连接着“白色隧道”前的平台,另一端直达玉山祭坛山腹中的洞口,天梁上立着许多古老的白色石人,与“献王墓”中的天乩图何其相似。

  明叔就骑在了一尊石人的肩头,举着“凤凰胆”的手抬起来,探出天梁之外,我和胖子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没人动他,明叔也有个老毛病,一紧张手就开始哆嗦,什么东西也拿不稳,万一落入下边的镜子迷宫中,那就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找回来的,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这一来明叔就如同捏着个极不稳定的****,而且一旦出现状况,五个人难免玉石俱焚。

  明叔头上裹着绷带,瞪着眼咬着牙,兴奋、愤怒、憎恨等等情绪使他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也许再给他增加一点压力,他头脑中的那根保险丝就会被烧断,完全处于精神崩溃的悬崖边缘。

  明叔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威胁众人都向后退,谁敢不听,就把“凤凰胆”远远地抛到下边去,我万般无奈,只好退开几步,心中骂遍了明叔的祖宗八辈,这老港农心机果然够深,滑落到下边的水晶层中,脑袋虽然撞破了,流了不少血,但都是皮外伤,只是一时晕了过去,他至少在我们讨论“杀人仪式”的时候,便已清醒如初,不过一听形势不对,竟然装做撞坏了脑子,然后在得知这枚“凤凰胆”的重要性后,便使诈夺取,我们当时心情十分复杂,缺少防备,竟然就着了港农的道。

  无论如何,先得把明叔稳住,于是在背后对胖子和Shirley杨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出手,就务求必中,不能冒任何可能使“凤凰胆” 有所闪失的风险,然后对骑在石人上的明叔说:“您老人家又何必这么做?咱们都是一根绳上拴的蚂蚱,走不了我,也飞不了你。我可从来没打算要牺牲掉什么人,胖子刚才那么说,也只是建立于您老变成植物人的前提下,您既然身体没大碍,我劝你还是趁早别折腾了,赶紧下来咱们再商量别的办法。”

  明叔一阵冷笑,由于过度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骂道:“啊呸!你们这班衰仔自作聪明,事到如今还想骗你阿叔我,想我小诸葛雷显明,十三岁就斩鸡头烧黄纸,十四岁就出海闯南洋,十五岁就亲手宰过活人,路上见过拦路虎,水中遇过吃人鱼,枪林箭雨大风大浪里闯荡了半辈子,岂能被你们骗下去害了性命。”

  我对明叔说:“您这话可就说反了,什么叫我们自作聪明?当初要不是你自己多疑,不肯相信我的劝告,说什么死了也不能分开走,便不会落到眼前这般窘迫境地,要不怎么说忠言逆耳呢。可惜还连累上了阿香,你说她招谁惹谁了?现在争论这些事已经没用了,咱们必须同舟共济,否则人人都将死无葬身之所。”

  胖子怒气冲天,摆出撸胳膊挽袖子瞪眼宰活人的架式来:“老胡你跟他废他妈什么话,他既然想要挟咱们,就说明他舍不得这条老命,我就不信老丫挺的敢把珠子扔下去,咱俩现在就过去给他来一大卸八块,该祭的祭该扔的扔。”

  胖子这么一吓唬,明叔还就真害怕了,因为这些天以来,明叔已经很清楚胖子的为人了,属于软硬不吃那路,这种人最不好对付,犯了脾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拿胖子自己的话讲,高兴起来天上七仙女的屁股也敢捏上一把。明叔这一紧张手就有点哆嗦,赶紧说:“别别……别过来,有话好商量,也别以为我不敢,肥仔你要是敢逼我,我就做一个给你看看,大家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

  我知道明叔虽然惧怕胖子,但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做事就没有底线,明叔当然不想死,即使注定活不过明天,眼下多活一刻那也是好的,这不能怪他自私卑鄙,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就连蝼蚁也尚且偷生,敢于为了多数人牺牲掉自己,那样的人是英雄,但都是血肉之躯的肉身凡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的,就连那百分之一里边,也有不少人是由于迫不得已才当的英雄,谁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自己死,更何况是那种残忍的死法。

  另外还有一点,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其中有些变化甚至无法解释,比如一个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无药可救,时日无多,那他心里边的难受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假如在这时他突然得知全世界的人,都患上了和他相同的症状,那他一定会多几分心理安慰,孤独无助的失落感也不会那么强了,这叫天踏下来大伙一块顶着。

  只听明叔接着说:“咱们都中了鬼咒,但我知道还有活路,只是必须要弄死一个人才行,我看……你们……你们把阿香杀死好了,我辛辛苦苦养了她这么多年,该是她报恩的时候了。”

  这时我已揣摩出了明叔的底线,明叔心里比谁都清楚,这里总共就五个人,如果杀死我和胖子、Shirley杨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也就别想活着离开了,想从这地底空间走回咯拉米尔,凭他自己是完全做不到的,而且明叔他决不甘心死在这,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牺牲他的干女儿阿香,再退一步,如果我们不答应这个条件,那么明叔要死的话就拉上所有的人来垫背。

  自从祭坛中出来之后,便没有回去看过那计时的水晶砂,不过料来那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我既然猜测出了明叔的底线,便有了办法,知道港农还不想把事做绝,既然这样,就有变通的余地。虽然没机会抢回“雮尘珠”,但可以赌一赌运气,于是对明叔说:“虎毒不食子,你若是杀了阿香而活命,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你虽然舍得,我们却不会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不如这样,你我还有胖子三个男人,抽上一回生死签。听天由命好了。“

  明叔见这已经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了,但是这三分之一的死亡概率还是实在太大,咬牙切齿地说:“我运气一向不坏,最是命大,可以跟你们搏一搏。但要抽生死签就五个人全抽,谁也别想坐享其成,否则大家一起死。”

  明叔不等我们答应,便已跟着开出条件。各人都必须发个毒誓,生死由命,谁抽到了死签那是他的命运不济,不可反悔,还要我们给他一只****,以免到时候有人反悔要杀他。

  我看了一眼Shirley杨,她对我点了点头,我心想这****可以给他,因为他不敢随便开枪。否则后果他也很清楚,于是将Shirley杨的MI911 只留下一发子弹,打算过去给他,并想借机将他从石人上揪下来。但明叔不让我靠近半步,让我把****交给阿香,转递过去给他。

  明叔一接到枪,便一手举着“凤凰胆”,催促我们快发毒誓,时间不多了,万一有人抽到了“死签”,来不及举行仪式,便一切都成空了。

  我心想,不就发个誓吗,这誓咒有“活套”、“死套”之说,“活套”就说什么天打雷劈,或者八辈子赶不上一回的死法,或者玩点口彩,说得虽然慷慨激昂信誓旦旦,但其实内容模糊不清,语意不详,都是些白开水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死套”则是实打实的发毒誓,甚至涉及到全家全族,就算不信发誓赌咒这些事的人,也不敢随便说出口。

  我却并不在乎,但没拜过把子,也没发过什么誓起过什么盟,对那些说辞不太了解,于是举起一只手说,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明叔叫道:“不行不行,你这是蒙混过关,我先说,你们都按我的话自己说一遍。”随即带头发了个“死套”的毒咒,我们无奈之余,只好也含含糊糊的跟着说了一遍。

  至于抽生死签的道具,只有因地制宜,找出一个小型密封袋,再取刚才从MI911里卸下的五粒子弹,将其中一粒的弹头用红色记号笔划了个标记,代表“死签”,轮流伸手进密封袋里摸,谁摸出来“死签”,就代替其余的四人死在这里,不可有半句怨言。

  明叔仍然觉得不妥,又要求大伙都必须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去摸,我心中暗骂老港农奸滑,然后也提出一个要求,必须让阿香和Shirley杨先抽签,这一点绝不妥协,一共只有五只签,越是先抽取,抽到“死签”的可能性就越小,但这也和运气有关,每抽出一只没有记号的子弹,死亡的概率就会分别添加到剩余的子弹上,这有些像是利用分装式弹药的左轮****,只装一发子弹轮流对着脑袋开枪的俄罗斯轮盘,区别是参与的人数不一样而已。

  明叔咬了咬牙,答应了这个要求,毕竟有可能先抽签的人,提前撞到枪口上了,时间一分一秒的不停流逝,不能再有所耽搁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局势下,没办法做弊,我只好硬着头皮跟明叔进行一场死亡的豪赌,看看究竟是“摸金校尉”的命硬,还是他“背尸翻窨子”的造化大,于是Shirley杨让阿香先抽签,阿香自从听到明叔说可以杀了她,便始终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在Shirley杨的帮助下,机械的把手探进密封袋,摸出了一枚子弹,看也没有看就扔在地上,那是一发没有记号的子弹。

  明叔在石人上也看得清楚,使劲咽了口干唾沫,死亡的机率增加到了四分之一,在几乎快要凝固了的气氛下,Shirley杨很从容的从密封袋里摸出了第二发子弹,她似乎早就已经有了精神准备,生死置之度外,她将握住子弹的手缓缓张开,手套上托着一枚没有记号的子弹,Shirley杨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接过密封袋,跟胖子对望了一眼,就剩下三个人了,可以牺牲的人,必将从咱们中间产生,如果明叔抽到死签,那说不得了,杀了他也属于名正言顺,如果我和胖子抽到,我就先把凤凰胆骗到手再说,然后见机行事,想到这我问明叔你要不要先抽?明叔权衡了半天,自问没有胆子动手摸这三分之一,但不抽的话,如果下一个人再抽不中“死签”,死亡的可能性就增加到了百分之五十,过了半天才冲我们摇了摇头,让我和胖子先抽。

  胖子骂了一句,挥手进去取出一粒子弹,他是捏出来的,一看弹头就愣了:“***,出门没看黄历,逛庙忘了烧高香,怎么就让胖爷我给赶上了。”

  明叔见胖子抽到了死签,并没有得意忘形,突然面露杀机,举枪对准胖子骂道:“死肥仔,你比胡八一还要可恶,你去死吧。”扣下了扳机。

  胖子并没持枪在手,刚刚抽到死签,以为当真要死,不免心中慌乱,天梁上地形狭窄,而且并没有想到明叔会突然开枪,因为要死人也得等到在祭坛里才能死,在这死又有什么作用,可明叔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竟然不管不顾在这就要动手,胖子只好手忙脚乱的窜到石人后边,这才发观明叔手中的枪没响。

  明叔见****不能击发,立刻一愣,随即破口大骂胡八一你个短命衰仔又使奸计,竟把子弹底火偷卸了,好啊,大伙一起死了算了。抬手就把“凤凰胆”抛出,直坠入天梁下的云湖之中。

  我虽然提前做了手脚,但却完全没料到明叔会在这时候开枪,此刻见失了先机,便想冲过去阻止他,但毕竟离了六七步的距离,我把明叔从石人上楸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天梁之上乱做一团,混乱中我看到Shirley杨冲到天梁边上,准备跟着跳下去找到“凤凰胆”,但却突然停住脚步:“不好,时间没有了。”说话的同时,头顶晶脉的光芒突然迅速暗淡了下来,黑暗开始笼罩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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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祭品

  “凤凰胆”被明叔随手扔进了天梁下的云湖之中,我气急败坏地将他从石人像上拽了下来,举起拳头想打,但还没等动手,便听到Shirley杨叫道:“不好,时间没有了。”说完抬头注视着头顶的晶脉,坐在地上的阿香与刚刚为了躲枪避在另一尊石人后的胖子,包括被我压在下边的明叔,也都抬起头来,看着上面。

  这时洞中的光线产生了变化,原本由上边矿石中发出的荧光,这时也突然转暗,四周跟着黑了下来,虽然并未黑得不可见物,但近在咫尺的人影已经显得朦胧模糊了,我见他们的举动,知道头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按住明叔,抬眼观看,从冰壁般的晶脉中,延伸出无数四散扩张的水晶,都是以扭曲的角度向下戟生,一丛丛的有如锋利冰锥,在这些离奇怪异的晶体中,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在深处飘忽蠕动,发出阵阵闷雷般的动静,在晶壁上反复回荡,散发出不祥的声音,黑影的出现,把绝大多数冷淡的荧光都稀释掉了,洞中环境变得越来越暗。

  黑云压城一般的情景,使这本就显得十分扁窄的祭坛空间,变得更加压抑,听着上边隆隆之声,在白色隧道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再次出现在心中,我不禁奇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原本是自言自语,没想到被我按住的明叔突然接口道:“胡老弟,这是……是被封在石头里的邪灵啊,它要从石头里出来了,这次怕是真的完了,咱们都活不了。”

  我这才想起明叔的事,听他竟然还有脸跟我说话,顿时心头火起,心想这老港农都他妈奸到家了。本来我正和Shirley杨、胖子商量祭坛的事情,虽然形势逼人,但还有一些时间可以想办法,杀人的仪式虽然非常神秘古老,但归根结底,无非是在这弦与弧的交叉点,改变阴与阳之间的平衡,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在剩下的一个多小时里,也许还有机会找出其中的秘密,并非注定就是有死无生的局面。这次进藏,不论面临什么样的困境,我始终都没有放弃努力,因为张赢川的机数所指,遇水方能得中道,此次西行往必有事,必可利涉大川,一次次的严正神术所指,我对此没有半点怀疑。但在这仪式中如何才能“遇水而得中道”,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水中又会有什么生路呢?一时参悟不透。

  可我已经没机会去领悟其中的真义了,就因为这港农竟然自作聪明,为了保住老命,竟然使诈抢了“凤凰胆”要挟众人,把我们本就不多的宝贵时间都给浪费光了,实在是太他妈可恶了,还留着他做什么,于是举起拳头就要揍他。

  明叔见我说动手就动手,顿时惊得体如筛糠,我对待敌人,尤其是内鬼一贯都是冬天般残酷,丝毫不为所动,但我的拳头还没等落下,明叔的表情却突然变了,满脸的茫然,看着我说:“哎……我这是在哪?胡老弟……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个老毛病,有时候会人格分裂,便是刚刚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也都半点不记得,刚才是不是有失态的地方?”

  我冷哼一声,停下手来不再打他,心中也不免有些佩服明叔,老油条见机很快,装傻充愣的本事比我和胖子可要强得多,不去演电影真是可惜了,我不可能真宰了他,一顿胖揍也于事无补,而且这时候也没空再理会他了,我又抬头看了看上边的情况,黑色的人影在水晶中愈发清晰,那个影子在微微抖动,空气中传出的闷雷声也更为刺耳,果真象是某种被困在石头中的恶魔,似乎正在挣扎着从里面爬将出来。

  我当下不在理会明叔装疯卖傻,招呼胖子过来:“交给你了,不过教育教育就得了,别搞出人命来……还有,他要是再接近凤凰胆半步,不用说话,直接开枪干掉他。”

  胖子咬牙瞪眼的一屁股坐到明叔身上,将他压在身下,一边用手指戳明叔的肋骨一边骂道:“历史的经验,以往的教训,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们,谁***敢自绝于人民,谁他妈就是死路一条。”骂一句就在他肋条上刮一下。

  我听到明叔由于又疼又痒而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不给他点教训,以后还免不了要添乱,于是不再管胖子怎么挽救明叔的错误立场,赶紧跑到Shirley杨跟前说:“咱们虽然不知道那大黑天击雷山究竟是什么,但上面那东西一旦真的从晶石中脱离出来,就绝不是以咱们现在的能力可以应付的,不过看上边的动静,咱们可能还有最后的一丁点时间,我先下去把凤凰胆找回来再说。”

  我话虽如此说,但这茫茫云海般的石烟下是什么样的,只听胖子说过,不过可以得知,下边的地形之复杂难以想象,都是镜子般的多棱结晶体,根本无法分辨前后左右,一枚龙眼般的珠子掉下去,结果可想而知,绝不是片刻之间就能找回来的,甚至就连还能否再找到的可能性都很低,而且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但不去找的话就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Shirley杨刚刚看到头顶晶脉产生了异变,立刻奔回玉山的山腹中,看了看水晶沙的情况,然后跑回天梁将坐在地上哭的阿香扶了起来,听了我说的话后,便立刻拦住我说道:“来不及的,时间已经到尽头了,太晚了,水晶钵已经被细沙注满,而且找回来了又怎么样?当真要杀掉明叔吗?”

  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回“凤凰胆”,不顾Shirley杨的劝阻,执意要从天梁上跳下去,但突然在我眼中出观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忙对Shirley杨说:“快看下边的石烟,好象有变化了。”

  朦胧恍惚的荧光下,那些仅次于晶尘的白色烟雾,正在一点点的降低高度,好象是头顶的黑色人影变大一分,这些石烟就变薄一层。我们没注意到这个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现在的云湖厚度,已经比先前低了半米,并且还在不断减少,变得逐渐稀薄。

  就在这厚度逐渐降低的云雾中,半个幽黑的圆形物体浮现在其中,那正是刚刚“凤凰胆”掉落下去的位置,而且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事关大局的“凤凰胆”,这有点太让人难以相信了,难道当真就有这么巧?刚好明叔扔下去的地方,有块水晶石,而“凤凰胆”竟然就落在上面没有滚到深处?我不敢相信我们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事实又摆在面前,不由得人不信。

  我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不是在做梦,Shirley杨也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过这时云层继续下降了极薄的一层,我们看到云下的东西,不禁心中一阵狂跳,只见一只干枯发黑的手臂,正一动不动地托举着那枚“凤凰胆”,从云中露出的半截手臂,已经彻底失去了水份,就剩下干瘪的皮包裹着骨头架子,皮肤呈现黑紫色。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携行袋里摸黑驴蹄子,这才想起那些东西早在路上遗失没了,不过随即看到云雾下所显露出的触目惊心之物越来越多,有些地方露出个人头,有的地方冒出条胳膊大腿,无一例外都是赤身裸体,干枯黑紫,密密麻麻的数不出究竟有多少。白茫茫的石烟越往下越浓,变薄地速度开始变得慢了下来,我和 Shirley杨看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些干尸都是当年祭祀仪式后被抛在玉山周围的,逐年累月,尸体太多,竟然堆成了山,而且死者也许是由于经过特殊的脱水处理,或是由于地理环境的作用,千古不腐,云层变薄后这才逐渐显露了出来,胖子与明叔他们掉下去的地方,靠近隧道入口,但他们只见到无数光怪陆离的水晶,很显然被当做祭品的干尸都被抛在玉山的两侧。

  我见那“凤凰胆”就落在高处一只干尸的手上,真是惊喜交加,立刻就从天梁上跳下,打算踩着尸山将珠子取回,天梁下不到一米深的地方,已经堆满了干尸,一踩一陷,下边被架空的尸体,被我踩得纷纷向低处滑落,我根本顾不上去看那些干尸,眼中紧紧盯着“凤凰胆”,惟恐它就此从尸山顶上滚落下去,万一掉进尸堆的缝里,那可要比落入结晶石中还要难找百倍。

  踩着露出云层的大量干尸,我心中也有些紧张,而且没注意脚下的情况,一脚踩到一具干尸的脑壳,竟然将那颗人头踩了下来,干尸的脑壳又干又硬还非常滑,脚蹬在上面一滑,顿时失去重心,就地摔倒,扑在了一具女子干尸身上。

  女尸干瘪的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显得极大,我心下吃了一惊,暗骂晦气,按住杂乱堆积的干尸想要爬起来继续去拿“凤凰胆”,但我的眼睛却离不开那具女尸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不对!这些干尸不是祭品,它们的皮并没有被剥去,刚才只盯着“凤凰胆”,眼里没别的东西了,由于摔了这一下,稍微一分神,这才留意到这个细节,而且这堆积如山的干尸,它们每一具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当然不是没穿衣服,衣服大概都已经腐朽成灰了,全部的干尸都被剜去了眼晴。

  头顶上的雷声渐紧,象是一阵阵催命的符咒,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幸亏在水晶沙流尽之后,“大黑天击雷山”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现形,这相当于死神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线生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与死亡赛跑。

  见到女尸脸上那两个深黑色的大窟窿,我虽然也觉得纳闷,这么多干尸与祭坛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虽然是隐约觉得这里边的事有些不对,但是赶紧爬过去把 “凤凰胆”拿回来的想法,此刻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大部分心思,根本没空去仔细想这些干尸有什么名堂,也顾不得在尸山中摸爬的恶心,脑子里只有“凤凰胆”,这是一种在心理压力超满负荷情况下,产生的极端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了。

  但是我越着急,就越是爬不起来,不管是胳膊还是腿,怎么撑也使不上劲,手脚都陷入层层叠压的干尸中间,急得全身是汗,也许与头顶的黑影有关,一看到它就会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发慌,或许它真是某种存在于矿石中的邪灵。脑中胡思乱想,而手脚则被支支楞楞的一具具干尸陷住,正焦急之间,Shirley杨从天梁上跳下,将我扶了起来,我对她说:“这许多干尸,都不是祭品,没有被剥过皮。”

  Shirley杨说:“不,它们都被割掉了眼皮,剜出一双人眼,就可以完成祭祀鬼洞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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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2007/8/20 12:15:00   短消息 编辑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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