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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跳艳舞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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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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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艳舞的女子

类型：百味人生　　作者：季锋　

　　我要自杀，这是很久的想法了。人类太过肮脏，只有死亡才能使心灵得到净化。
　　
　　七月，炎热。我喜欢躲在热闹的人群中沉默着思考，只有观察才会使自己的思想像水份一样不断充足。基本停留在夜市。那里是整个夜晚最喧闹的地方。
　　夜市背靠广场，透过人群能够看到广场上灯火辉煌和喷泉。我喜欢水带给世间柔弱的感觉，一旦爆发却又无可抵挡。当然，在夜市也能够见到大量闲适的人群和忙碌着疲于生计的小贩。最喜欢躲在夜市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露天饭馆里。点上一些简单的菜，三或者四瓶啤酒。默默独饮，沉默观察。
　　一切事物被动态的静化，只有我沉默着。我是思想者。
　　当然，十二点左右，思想者会带着些许醉意回家。之后倒头便睡，一觉到天光。
　　
　　但是有一个夜晚，在我的对面出现一个和我一样独饮的女子。从背后看去，乌黑色的卷发，纤细的腰肢。当然，她衣着洗的有点发白的蓝色牛仔和黑色短袖衬衫。背后完美风景，不知前面怎样。我这样想着。喝下一杯酒之后站起来，顺着饭馆转悠一圈。
　　越是接近真相，我越是感觉新跳加速。我在担心女子女子的面容对不起如此艳丽身材。那一定是非常失望的事情。我一失望，整个世界都在震颤。
　　
　　终于看到女子面容，还好。没我想象中的漂亮，但也不太差。尤其喜欢她的大眼睛，白色瞳仁之后便只剩下黑色的眼球。鼻梁微微突起，配合着两片厚实的嘴唇。这样的器官被如此天衣无缝的总结在一起，上帝简直就是天才。
　　意外的是，那女子在哭。
　　我满意女子的形象，微笑着转悠一圈之后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然后沉默喝着酒，仔细大胆的从背后盯着女子。
　　
　　夜晚起风，有要下雨的迹象。夜市的小贩们开始忙着收拾家什。就连饭馆的老板，也开始收拾无人的桌椅板凳。她仍旧背对着我。过了些许时候，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背后不怀好意的盯视。蓦然回头，恰巧与我视线相对。我收拾不及残局，只得向她尴尬微笑，并且举杯喝了一口。
　　女子不再理我，转过头自顾自的暗自垂泪。
　　风又大了一些，仲夏的夜晚亦因此有了凉意。我再看女子，依旧是那个寂寞的姿态。继续全神贯注目不转睛，想一下，干脆一手拿杯一手拎起一瓶啤酒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快下雨了。我说。
　　有关系吗？女子抬起头。
　　你会淋湿。
　　那又如何？
　　淋湿后你会感冒，甚至发烧。要吃很多药才会好。而且你得换衣服，湿掉的衣服得洗。反正我是最讨厌洗衣服。
　　你废话真多。
　　我心想，这女人真不可理喻。干脆不理，一个人默默喝酒。突然感觉脸上有冰凉的小雨滴落下来。真下雨了。我抬头望望天，又望望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的饭馆老板。对她说，我该走了。然后站起来结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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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2007/6/19 10:06:00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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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龙云


发帖：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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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车停在饭馆旁边，在我从饭馆走向车这段距离的期间。雨突然大了起来。夏天就是这样，狂风暴雨随时随地。我飞奔过去打开车门。刚在车椅上坐定。那女子向这边喊了起来。
　　喂。
　　由于雨声的缘故，我能听清的便只是这个字。于是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带我去兜风吧。那女子说完，也不在乎我的反应，就开始向我这边跑了过来。无奈，只能被迫打开车门让她进来。由于奔跑，女子坐下后大口喘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看的我性欲大发。不敢再看，强自忍住别过头去目视前方。
　　走吧。她说。
　　走？去哪？
　　随便，只要别回家。
　　
　　我言听计从，发动车子。开始一直在城市里转悠，后来女子觉得无趣，便要跑到无人的地方。我继续听从，加快速度把车子追赶到郊区国道上。雨下得太猛，视线模糊。不敢开的太快。女子嫌不过瘾，便要我加大油门。我于是奋力踩下去，车子怒吼着在暴雨里飞奔。
　　行驶过南浔，之后在太湖边上的一个小镇外车子出现故障。当时车子速度突然慢下来，无论我怎样用力踩油门都无济于事。逐渐，车子熄火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无力耸肩，没油了。
　　女子委婉痛苦的表情在骂我是个笨蛋。之后两人沉默。已经是凌晨，雨下的小了一些。凝神聆听雨点打在车皮上噼啪的声音。女子一直默默看着前方雨中的太湖。雾气缭绕，视力被阻。
　　
　　女子头发仍旧未干，发稍凌乱的贴在脖子上。我着她白皙的脖颈，逐渐蔓延至微微突起的胸口。心中再次出现火一般的欲望。有一种要强奸她的冲动。能力所及，心理所及。不敢动，只有继续忍着。
　　说点什么吧。我打破沉默。
　　恩。女子仍不回头。
　　你叫什么。
　　岩生。
　　
　　女子简单的话语始终让我无计可施。再问下去，自己都感觉无聊。于是闭口。趴在方向盘上看太湖。车子里播放着贝多芬的《命运》，喜欢它，是因为它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女子继续沉默。我无聊，不断变换歌曲。放的最多的是许巍，和那首《温暖》。
　　我坐在我的房间
　　翻看着你的相片
　　又让我想到了大理
……　　
　　我爱丽江夜晚熊熊的篝火
　　我们歌唱跳舞快乐简单
　　我爱蓝色夜晚漫天的星光
　　天使掠过头顶飞向远方
……
　　当然，许巍本质的声音都让人感觉出一股带有魄力的温暖。如此反复播放，直到自己感觉到厌倦。干脆关闭，趴着睡觉。睡不着，又坐起来抽烟。女子闻到烟味，看我一眼说，给我一支。我于是恭敬递上。
　　
　　你叫什么。女子边点烟边问。
　　海泉。你刚才因为什么不开心？女子既然开口，我就没必要把话题打住。于是追问。
　　没什么，感觉世间人情冷暖，反思自己生命可怜。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这些足够让人有自杀的欲望。
　　哦？女子来了兴趣，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我。
　　我轻声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想自杀，想很久了。最喜欢自杀的方式是跑到云南漓江，把车开进洱海。不过这个好象不够壮烈。于是想到华山，把车开上华山，然后站在华山顶上手淫。
　　手淫？继续说。
　　是的，是手淫。我一直想着在死之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暂时我能想到的就是手淫。是那种没有任何欲望的手淫。之后把精液洒在华山之颠。然后坐到车子里，连人带着，一起飞向悬崖。我幻想死后，我的灵魂也在那里扎根生芽，长出属于我自己的幽灵。
　　但是，你的车能开上华山之颠吗？
　　额，这个还没想过。或者不在华山也行。任何一个有山的悬崖，车能开的上去。
　　不开车行不行？
　　不行。我喜欢坚持。认定的事情从不改变。还有就是，我是个懒人，不喜欢走路。
　　那，手淫的意义呢？就是你说的那种没欲望的手淫。把精液洒在你自杀的地方。
　　这个是我留给世人的纪念，也为了能够在死后，亲人能够根据这些线索找到我。
　　可是精液会干。
　　不会，至少我的灵魂还在。
　　呵呵，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没有欲望你能驳起吗？
　　当然可以。我试过。
　　女子略带笑容，看着我。在我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雨又大了起来。有一个瞬间，我与岩生相对而视。之后我们开始接吻。嘴唇与嘴唇剧烈的接触，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还有雨声噼劈啪啪的和着。天地万物仿佛只剩下我们俩个。
　　车里活动空间太小，我只能小心翼翼缓慢施为。
　　之后，我们光着身体趴在车里继续看太湖。岩生忽然叹息。我意味到什么，开始凝神聆听。

　　我是个用身体吃饭的人。她说。小时候，父亲被车撞死。母亲改嫁。继父是个强壮残忍的家伙，时常喝酒，醉了之后便对我和母亲拳打脚踢。有一次，趁母亲不在家他想强奸我。我被逼无奈，拿起剪刀捅向他那玩意。我记得他当时痛苦的表情。心中盎意至极。之后由于害怕他报复，便独自跑了出来。到了外面，才知道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不会，混口饭吃都难。开始还能给人打些零碎的工，赚一点点钱养活自己。后来在一个酒吧，被老板看中就让我去跳艳舞直到现在。每天过着颠沛流离残不忍睹的生活。昨天本想大醉一场然后自杀，没想到遇见你，打搅我的好事。
　　我用力抱着她，感觉她说这些的心平气和。深深为她的遭遇表示吝惜。不想太虚伪的说些安慰的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
　　渐渐欲火重生，低头吻她。继续ML。
　　之后她躺在我怀里，沉默着睡觉。
　　你开始想以怎样的方式自杀？我问。
　　割腕，鲜血淋漓，多痛快。
　　现在呢？还有死的想法没？
　　呵，你向我求爱并且答应以后跟我好好生活的话，那就没有。
　　恩，你要我怎么做？
　　比如，现在光着身子跑到大雨里面大声说，我爱你。
　　不行，那样我会感冒甚至发烧。而且衣服湿了得洗。突然想起她没让我穿衣服，于是摇头苦笑。
　　
　　海泉，你准备壮烈死去的时候能不能叫上我？
　　恩，好。我说。
　　之后开始沉默，逐渐睡着。
　　
　　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只有我一个人，衣服盖在我身上。岩生。我叫她。没人答应。于是打开车到下面去找。始终没有。也许出去了，等会会来。我如此想着，继续回到车里睡觉。下午醒来一次，仍没见岩生归来。心感不好。飞快的穿起衣服，在路边拦了出租车。
　　给车加满油后，发动。开始沿着太湖边上找。怕错过，不敢开的太快。不错过任何一个貌似岩生的女子，但都不是。于是又沿着南浔找，再折回杭州。没有。岩生就是这样把我丢弃。　　
　　也许酒吧可以找到，她靠身体生活。如此想便如此做，开始每个晚上出入大大小小的酒吧。见到各种女人都不是岩生。去的多了，开始有人认识我。每次走进酒吧，都有人向我打招呼，问我找到没。见我摇头，为我表示叹息。

　　有次，一个家伙喝醉酒。用手大力拍着我的肩膀说，放弃吧，为这样一个女人不值。我脸部肌肉变形，一拳打向他。那人吃痛，捂住脸蹲在地上嚎叫。他的朋友围了上来，对我进行群殴。我毫不畏惧，奋力反抗。
　　当我鲜血淋淋走出酒吧，仰天长笑。岩生就像根本不曾出现。但又似乎出现。她打乱我的生活，之后把我丢弃在一个废旧的城市里。
　　
　　逐渐开始学着放弃。想起张楚的《爱情》，里面有句：我明天早晨打算离开，即使你已经扒光了我的衣裳，你早晨起来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惊人的跟我相似。只是主角变成岩生。
　　依旧习惯去夜市，看喧闹的人群劳碌的小贩，还希望看到岩生坐在对面独自垂泪。这些终没出现。
　　
　　九月份，天气依旧躁热。有个夜晚开始在街上晃荡。看见有个女子站在路边灯车。摸样像极了岩生。我下车，走进一些。黑色的卷发随意的搭在脑后，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鼻梁微突。就是岩生。
　　那一刻，我视线模糊。看了许久，直到眼泪怎么擦也擦不掉。后来干脆用衣袖擦。岩生终于看到我，吃惊的眼神。之后转身便走。我大叫着，岩生，岩生。我是海泉。但是岩生不理，并且加快了脚步。
　　我努力跟了上去。两人就这样前后在街头追赶。在一个岔路口，黄色的灯光突然变成红色。我想拉住岩生，伸出手却没够着。岩生奔跑了出去。
　　突然出现一辆车，是从后面追赶过来的。岩生没看见，司机也没看见。只有我看见了，张口大叫却无济于事。在我面前，我看着岩生被车撞的飞起又落下。
　　司机没能刹住车，岩生身体躺在路中间，被车轮不小心碾了过去。
　　我想跑过去抱住岩生，却发觉腿脚无力的跪下。岩生。我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喊。
　　
　　张楚大声唱：离开，离开，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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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2007/6/19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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