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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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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库拉（Vikram Akula）最近一次从印度访美期间，在市区一家餐厅，对一群富有的西雅图慈善家侃侃而谈如何帮助穷人脱贫；充满自信且口才便给的阿库拉，手拿着麦克风在听众前从容走动，就像是谈话节目的主持人。为穷人提供银行服务的创新者之一阿库拉，没有提到特瑞莎修女、世界银行或联合国。他的榜样是星巴克、可口可乐和麦当劳。
「我唯一的目标是消除贫穷。」他说：「要达到目标，最好的方法就是应用企业模式。」
阿库拉1988年创立SKS Microfinance，连结了全球经济截然不同的两端：一端是印度贫穷的妇女，她们寻求贷款以开创她们的小事业；一端是美国有钱的投资者，他们希望获得20%的利益。
透过援助团体贷款给穷人的传统「小额信贷」，大多得依赖慈善捐款；而SKS发动商业投资的引擎，改变了这个领域，因而有了「小额信贷的星巴克」的称号。
SKS 的成长反映出，关心社会的企业家及基金会（譬如比尔和麦琳达盖兹基金会），为穷人提供金融服务的兴趣日益增加。由于银行和创投者对小额信贷有兴趣，他们不是加码有价值的资源以「向上提升」，就是对数百万可能的受惠者扩大信用。但如此一来，也引发了激辩：这些贷款是否到达最需要的人手中？追求利益是否有违帮助穷人的初衷？
走「中间地带」
Unitus，由盖兹基金会支持的一个创新的瑞德蒙（Redmond）非营利机构，也是SKS的最大赞助者之一。Unitus的营利部门，2340万美元的Unitus股权基金，是第一个完全由私人投资的小额信贷基金。
根据Unitus网站，一个包括「企业家、老板、专业人员、运动员、演艺人员、继承人、离婚妇女和退休人员」的投资者Abacus Wealth Partners，净值约在300万至3000万美元之间。SKS的投资者Sequoia Capital，则以投资Appple、Google、Yahoo和YouTube而更广为人知。
曾与无线业先趋Craig McCaw有电信交易的布鲁克菲尔德（Chris Brookfield），仍然在做大生意。光是这几天，担任Unitus Equity Fund投资董事的布鲁克菲尔德就为穷人的小额信贷计划募集到创投资本。
过去几年来，布鲁克菲尔德每隔几个月就穿梭在美国西岸的有钱投资者，和印度最贫穷的贫民窟和乡村之间。拜访孟买的贷款人是「痛心」的经验：他说许多人都是全家挤在一间简陋小木屋，而且还紧临着没有加盖的排水沟。
「从一方面来看，这是残酷现实；但是另一方面，它充满着希望。」他说。
Unitus 已经在SKS投资了200万美元。这些钱可以让SKS从传统银行借到钱，然后以平均每人约150美元的额度贷款给成千上万的穷人。贷款的大多是妇女，他们用这笔钱去买鱼网、山羊或水牛以谋生，然后付25%的利息给SKS。SKS再付20%给原投资者，这是创投基金的合理报酬。对于穷困的贷款人而言，这也是不错的交易：在印度，穷人要贷款通常只能找地下钱庄，他们收取的利息高达120%。SKS说，到目前为止准时偿还率达99%。
支持布鲁克菲尔德做下去的想法是，一年的募款就能帮助60万人。许多人用他们的第一笔贷款买一头约175美元的水牛，他们每天可以从牛奶赚1.5美元，并用利润去偿还贷款。
「到了年底，他们拥有一头水牛，而我们也拿回了钱。」布鲁克菲尔德说。
「一直以来大家总有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你要嘛做慈善事业，要嘛赚钱，这两者之间是没有交集的。」他说：「不过我正尝试走中间地带。」
新合作关系
布鲁克菲尔德的工作象征着方法的改变，也就是以营利的思维来改变非营利机构的经营方式。
带动这个改变的部份原因是，新一代有钱的捐赠者能接受应用经营事业的方式来达成社会使命。他们也承认，疾病、贫穷及其它全球的问题非常复杂，因此需要新的合作形式。
由搜寻引擎Google所创立的慈善部门Google.org，未享免税，因此它可支持营利和非营利事业----并在这过程中赚钱。由前盖兹基金会教育董事范德阿克（Tom Vander Ark）领导的X Prize基金会，就为各种大规模的慈善计划订定目标，第一个达到目标的团队可获得数百万美元的奖励。
一些非营利机构像盖兹基金会和总部设于西雅图的PATH等，与制药公司合作，在遭受疾病肆虐的开发中国家，推动疫苗注射。他们用非正统做法支付药厂研究经费，这笔钱不能做其它用途，因为富裕国家并不需要这些药品。
基金会也必须提供经费给贫穷国家购买疫苗，说服政府领导人将疫苗列入健康预算，并建立一套有效的分配系统。这就像从零开始盖一个市场，基金会的法律总顾问艾佛森（Erik Iveson）说；「盖兹基金会被视为创投者，」他说：「而我们想要的回报是拯救生命。」
哈佛的卫生专家，也是前世界卫生组织（WHO）爱滋计划主持人金姆（Jim Kim）最近说，当他思考如何解决开发中国家的保健危机时，他从哈佛商学院的同事获得颇多灵感。
许多非营利组织领导人说，应用商业的敏感度可帮助他们更有效的经营。
「就某种程度而言，我们会是比较好的管家，因为我们有比较好的商业系统，可以分析成本和利润，也可以了解投资的回收。」国际美慈组织（这是一个国际人道救援机构）的组织发展副总裁布罗姆奎斯特（Peter Blomquist）说。
总部设于波特兰的国际美慈组织，赞助全球十三个小额信贷计划。在蒙古设立XacBank做为非营利机构，然后引导它转型为营利的金融机构，后来成为一家私人的商业银行。国际美慈组织持有股权，让这家银行未来可以赚钱以赞助各种计划，确保银行继续实践原本的社会使命。
只要少许的努力就模糊了行善和赚钱的界线，这种显著效果就跟营利的小额信贷计划一样。
支持者认为，提供一个健康的投资报酬，是吸引必要资金的唯一办法，而这也才能为穷人提供信贷，让他们获得帮助。小额信贷专家估计，小额的贷款只能让五亿多就业年龄的穷人中的一亿一千三百万人受惠。
「如果这发生在电信业，我们就亏本了。」SKS的老板阿库拉说：「但是在小额信贷，这是值得庆贺的，我们该奖赏自己。」SKS利用Unitus和其它的资金，希望在未来三年将客户从62万扩大到500万。它现在正以每个月开三十家分行的速度拓展业务。「星巴客每个月开一百家店。」阿库拉说。他打算让他的公司遍布全印度：「今天你在印度的任何一个小村庄，几乎都可以买到可口可乐。如果他们能，为什么我们不能。」
质疑者
私人资金挹注小额信贷已经受到关注。最著名的质疑者就是雅努斯，他为家乡班格拉德斯及全世界的穷人开创小额信贷计划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他提出警告并反对将穷人视为利益来源。「我只是恳求他们，『不要一直追求最大的利润，不要竭尽所能的巧取豪夺。』」在去年的一个访谈中他如是说。也要有更实在的关心。
对于地方的小额信贷团体而言，要吸收更大的资金并快速成长，仍然是最大的挑战，女性世界银行执行长伊丝肯德琳（Mary Ellen Iskenderian）说。这家位于纽约的银行，专为全世界低收入妇女提供服务。
她补充道，一些与小额信贷团体合作的商业银行，不只是对减少贫穷有兴趣，他们还希望贷款给穷人去买电视和其它物品。「没有金融的基础建设，譬如征信机关及信用报告机构，」伊丝肯德琳说：「你要冒的风险是每个穷人变成过度负债。」
有些人则担心贷款到不了经济阶梯底层的人。
「我听说贷款会真正到达最穷的穷人手中，但是对于这种宣传我非常怀疑。」农村发展组织（Rural Development Institute）执行长韩思泰德（Tim Hanstad）说。这个总部设于西雅图的非营利组织，专门帮助印度农村的穷人拥有土地。他说：「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养牛，你就不能买牛。」韩思泰德说，要对付贫穷，金钱只是众多社会的和经济的援助之一，其它还包括基本的健康、教育和土地。
Unitus 执行长戴维斯（Geoff Davis）说，他对于批评相当敏感。他坚称投资者的利益并不「奇怪」。他说：「我们被视为道德的投资者，有些人用道德来衡量社会的和金钱的利益。」由于私人投资小额信贷还相当新，戴维斯认为，很难预测会产生多大的利益，他还不想对所谓的「革新」踩煞车。
对Unitus 的投资董事布鲁克菲尔德而言，营利的小额信贷让全世界的资金能到达「被排除在体制外的这一阶层的人」。未来，Unitus打算利用小额信贷网络，提供健康照顾、保险和其它服务。「总有人在看，并且说你只是在赚钱，」他说：「大家要这么想也无所谓。对我而言，这是做这种工作的唯一方法。」
翻译：吴娉婷
By Kristi Heim Seattle Times business repo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