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在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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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汉城散记—[三]----
汉城是韩国首都，汉城的风貌景象，汉城人的风情民俗，大致可以代表整个韩国。韩国的国土面积大致和我们江苏省相当，十多万平方公里，人口约4700万，在世界上大体归入小国类。就这么个小不点的韩国，现在世界上可是声名显赫，有他一席之地。当然北朝鲜在世界上也是大名鼎鼎，不过人家把它归入无赖流氓国家之列。
我先来讲一则小故事。南北双方停战后，韩国人在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上艰难地开始了他们的经济建设。经十来年卧薪尝胆艰苦努力，经济渐有起色。1967年，稍有资本的韩国现代集团宣布在一片稻田上建设韩国自己的汽车厂，造韩国的小汽车！此话一出，舆情大哗。一记者问远在美国的通用汽车公司高管本彻，如何看待此事？本彻用手捂着嘴不予回答。再问，本彻说，我不予评论，今天我也不便回答，昨天我听说后，笑掉了两颗大牙！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的是，韩国人若能在十年内自主大批量造出汽车，我将用手指当蜡烛点着给他们照明！
曾几何时，本彻的话言犹在耳，韩国的小汽车就满世界飞跑了。短短三十年，几千年来一直积弱积贫被人漠视被人小觑的高丽棒子不见了。人均国民收入渐次从几十美元至百美元，千美元，万美元，去年达到二万多美元。韩国化蛹为蝶，汉城新城区挺拔林立的高楼，高速公路上的滚滚车流，用金属的光泽和霓虹的闪烁向世界强烈地宣示自已的存在。
这就是高丽棒子----韩国人的风骨！这里高丽棒子是韩国人的戏称俗称，老梦并无鄙视的意思。
晚饭后，我一个人在汉城街头散步。我不买东西，又无法和人交流，就是瞎遛遛，感受感受汉城气息，看看汉城美丽的夜景，和平壤在心底里作个比较罢了。这汉城和平壤的差别也太大了，朋友们己知道平壤夜里是一片黑暗，汉城是灯光璀灿霓虹闪烁，街头人流熙熙攘攘，有人匆匆赶路，有人悠闲信步，有少男少女唧唧我我，有老夫老妻相偎相依。好一派和谐社会的和谐景象也。
韩国在国人眼里过去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国家，自朝鲜战争后，韩国一直和所谓台湾国民党反动派联在一起，是跟在美帝国主义屁股后面摇旗呐喊的狗腿子。自卓长仁劫机到汉城事件和汉城奥运会以后，我们才发现躺在我们身边的韩国和我们的想象大相径庭，不是丑小鸭，是白天鹅，是一个负责任的国家。于是才有中韩私下接触，韩方毅然和台湾决裂。进而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共识。中国亦毅然不顾北朝鲜金日成反对，承认韩国政府，双方于1992年8月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中韩关系从此健康发展，才有老梦踏上汉城的可能。至于中朝关系呢，则进入了冰河时期。
高丽棒子真不简单！六十年代初期，他们的工业总量还不如我们一个上海，汉城要赶上大上海曾经是他们一个美丽的梦。如今呢，从望其项背到平起平坐进而领先一步，才三四十年吧。不过我要告诉朋友们的是，从外观上看，汉城绝对没有上海漂亮雄伟大气繁华。上海外滩隔江东望浦东的天际线上的高楼群的壮观景象绝对是世界一流。汉城的摩天大楼并不多，汉城象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名牌服装包裹，虽然最外面那件西装看着有点少挺括。而我们中国呢，象老梦一样，最外面那件低质料作的西装临时烫了一下，远看笔挺，蛮神气。其实呢，我肚里明了，我穿的袜子露出了大脚趾，我的皮鞋是地摊货，我内裤屁股上有一个洞，我内衣袖口上磨得起了毛。
现在世界上有约二百个国家，和我们中国“形”最相似的是新加坡，满大街中文，开嘴即是标准的普通话，一点没有异国他乡的感觉。而“神”和我们最相似的呢，则是韩国。韩国千百年来受汉文化的熏陶，风俗习惯文化内涵基本相同。许多古代中国不知是好是坏的传统在我们本土渐渐淡化，在他们那里却完好地保留着。比如父母仙逝，古礼儿须守孝三年，在家粗茶淡饭以敬。现在我们若有人为此向领导请假三年，十之八九会说是神经病。当然法律也不支持，我们的丧假仅几天而己。而韩国呢，社会舆论大力支持，若如此，则是大孝子也。当然据说真不工作在家守孝三年的现在也不多见了，他们的通常做法是三年中尽量不离家，每日灵前拜谒，以示孝心。
再如祖上忌日，韩国还保留着我们古代儿孙人等列队在祖宗神位即家堂前长跪拜祭的形式，儿孙按长幼次序献酒荐饭，不得马虎。他们每家还保留着家堂。而我们呢，谁家有家堂？老梦家也没有。何谓家堂，即五服内逝去先人的牌位所在之处，是一个挂在大屋中间一间即这里谓之“前头”上手二墚下的木制笼盒。先人牌位端置于内，家堂过去是家家有的。拜家堂是家内大事，新婚夫妇一定要在家堂前三拜以后，祖宗才承认婚姻合法，新娘子才算入了男方家门。现在小青年结婚许多叫“两头蹲”，即是两头都要拜家堂，即是男入女方家门，女入男方家门。否则不拜的一方即是扫地出门，家族中没有名头了，女的谓之嫁出女儿泼出水，回不来了。严格的要改姓呢。现在家堂都是临时的，写一名头牌位，两边红烛供品，过后即撤了，实际上家堂要长久保留。
相对家堂的则是祠堂，即大家族供奉祭祀共同祖先的地方，家庭中五服以外的祖先牌位要移向祠堂。一姓有一姓的祠堂，没有混淆的。象老梦家祖先从无锡南门外搬来昭文，即现在常熟。据老辈讲无锡南门外还有祖姓祠堂，当地还有同姓支系存在。七十年代初，老梦生产队开船装货到无锡，异想天开想去打听打听呢，当然结果是一无所获。祠堂要修一姓家谱，世上最全最早的家谱是孔氏家谱，现在还在修，听说还是国家重点文化工程呢。象老梦之姓，无显赫之渊源，家谱就无人问津了。不过老梦知道先祖出自武陵源。
老梦说的这些，过去的说法叫封建糟粕，我们这里没有保留的必要了。但韩国民间还有，我不知是好是坏。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看韩国社会尊老爱幼敬亲奉孝的观念比我们好许多，不知和这些封建糟粕有无关系？
韩国的民间节日也和我们相同，其三大节日是端午，中秋和春节。先说端午，前二年闹得沸沸扬扬。何也？原来韩国向联合国申报江陵端午祭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朝野很是激愤，纷纷抨击韩方，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节日，凭啥被你拿去？老梦不是卖国贼，也不是狭隘民族主义者。我在想，山东阳谷县武大郎做的烧饼别具一格，口味不错，加上施耐奄《水浒》一宣传，甚受欢迎，市场前景不错。但时过境迁，随着大郎被潘金莲毒死，大郎烧饼逐渐淡出人们视线。数百千年后，大郎子侄后代也不把大郎烧饼当回事了，一日三餐，与时俱进，顿顿大鱼大肉，不知烧饼为何物了。我老梦缅古怀旧，想做烧饼小生意图个温饱，老梦思想蛮先进，于是跑到国家工商局商标处注册个老梦烧饼商标。武家后代却大叫大嚷，不许我注册老梦烧饼，不准我做烧饼谋生，扬言要请出武二哥和我大堂论理甚或华山论剑，你说这是什么道理？！若武家成理，我老梦考证一下说大米饭乃我梦家先祖所创，莳秧依上行，依样画葫芦，难不成叫天下人都吃生米！这端午节也一样，人家当宝贝，人家去注册，是人家的事。你若当它宝，那你先去注册啊！现韩国端午己申遗成功，老梦想我们也不要再说三说四了，接受教训，翻翻老祖宗遗下的破箱旧盒，有无遗漏珍宝，抢在别人前头，赶紧注册，申请专利。
其实韩国端午节内容和我们是有些差别的，我们是划龙舟，吃棕子，喝雄黄酒等，纪念屈原。韩国是举行系列民间活动，如摔跤荡秋千投壶跆拳道打糕绘画假面舞等，还有隆重的祭奠和商业活动。
这中秋节和春节呢，韩国和我们大体类似，也是亲人合家团聚，共享天伦之乐的美好时光。
韩国人十分尊崇孔孟之道，京畿道有个“泰东研究所”，实际就是一所学校，教材就是孔孟的四书五经，学生就是每天摇头晃脑吟诵孔孟经典，有声有调，抑扬顿挫，完完全全二千年前古人情状。这些在我们中国也看不到了，和现代韩国相去甚远，可韩国人却乐此不疲。
我继续在夜晚的汉城街头游荡，我在观测汉城高丽棒子的神色，探究高丽棒子的内心世界。
朝鲜民族是一个崇尚集体的民族，南北双方都一样，你看北方的庆祝活动，动辄几十上百万人，万人空巷。歌舞《阿里郎》的演出在平壤体育场，光演员就有十万人，真是蔚为壮观，世界独一。不过北朝鲜的群体活动是政府组织的，象我们中国过去一样，毛主席发表最高指示啦，反击右倾翻案风啦，批林批孔批邓啦，粉碎四人帮啦，等等等等，党一声号召，工厂停工，农民停活，学生停课，举着标语，打着横幅，喊着口号，上大街游.行去也。如此这般，重复不己。反正有人发工资，记工分。闹闹攘攘，轰轰烈烈，喊喊笑笑，何乐而不为！现在呢，你上街去游.行，谁给你发工资？警察还要抓你呢。韩国的群体活动是自愿进行的，只要看一看韩日世界杯赛场，十数万统一服装，统一手势，统一口号的韩国球迷，高呼着“大韩民国”，在场上掀起滔天的红色巨浪，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
至于所谓的封建伦理道德观，在我们中国正慢慢淡化，在韩国可强着呢。你看韩剧中，人与人之间均有一种淡淡的温馨的交融，小辈进出门均要向前辈问好致意。家庭中还讲究辈分长幼次序，长辈的话一般情况下就是“圣旨”。我们这里稍有不同，前几天我听人闲谈，说傍边人家孙子在骂爷爷“老甲鱼老东西”！我顿时心头火起，此人我稍有认识，想倚老卖老教训他二句，但后一想龙生龙凤生凤，此原非人，乃“小甲鱼不是东西”也，就作罢。
灯红酒绿的汉城街头真是一个消愁解闷的好去处，虽然夜已深沉，常熟乡下老头早己一觉醒来，拎着小茶壶上街吃茶去了。但汉城的夜生活才开始，老梦我摸摸干瘪的口袋，不敢拐进霓虹交错闪亮的门洞，在门童小姐们的微笑注视下讪讪离去。
我只能在晚风轻拂的汉城街头继续散步，继续游荡，继续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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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山玩水遨游风花雪月，
闲情逸趣笑谈人生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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