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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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轻舟缥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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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巷
那一年的春天,每天上班都要经过这条窄窄的小巷,巷很深很长,脚下是锃亮的青石板,两边是高高的青砖黑瓦,天空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的电线。 春季多雨,还略微的有些冷,经常地不带伞,她就钻进我的怀里,我用半扇衣服给她遮住风雨,她搂着我的腰捂着我的手。 她说戴望舒的雨巷很好她喜欢,我说喔; 她说她喜欢普希金,我说喔; 她说她希望我能成为一个诗人,每个雨天每个清晨黄昏在她的窗前给她朗诵,我说喔…… 可现在,我是一只四处游走的驴子,也写诗,却再也没有了情意绵绵的冲动。 相信她的他一定会写一些浪漫的文字,让她陶醉的如同初恋的小女孩吧?
巴黎香
很艳俗的名字,可是她喜欢,所以今天我还是走了进来,点了那种有着古怪味道的蛋糕。 以前她总是说我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就说她象头小猪,什么都能往肚里塞,她笑着打我,非逼我吃那种怪味的蛋糕。 好啦,现在我不挑食了,多年的四处浪荡,我什么都适应了,新疆的生羊肉,西藏的糌粑、酥油茶,江浙的甜四川的辣,为了生存,我什么都试过。 蛋糕我没有吃,默默地看着它。隔壁一对年轻的情侣打闹,女孩还是一脸的刁蛮男孩还是一脸的委屈。 我仰起头,让这不争气的眼泪再流回眼眶。
鹿门山
春游去鹿门山,我们大概五个人吧,脱离了大队伍,抄小路上山,还有谁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她额角晶莹的汗水和明亮的眼睛。 上了山后她说很累,我说也是,她说再也不爬山了我说也是。 我说谎了,从那以后我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爬越高越爬越险了。 有时候一个人在顶宿营,拣些树枝升起篝火,啃着方便面或压缩饼干,脚下是或浓或谈的雾霭,头顶是漫天星光灿烂,我想,如果她能在我身边会是一种怎样的光景?
鱼鹰
渔梁洲的对岸有一户打渔的人,划着只小船,竹篙上蹲着几只脚步上系着红绳的鱼鹰。 和她躺在河堤边的草地上,她说我的手好大,可以遮住整个天空,说话时,两只大眼晴忽闪忽闪,我好蠢,她在等我答话呢,我那时只会傻傻地笑。 看的次数多了,有时候她会向人家讨上一两条小鱼,然后在河滩上挖一个小池,看鱼游动。她说她要嫁一个渔民,她说她喜欢在小船上漂来漂去的散漫时光。 我说以后我们结婚时,我要亲手打一条小船,然后从小北门下水,一直漂到这条江的最下游,那里会是我们的家,她说好啊。 我真的很傻,她怎么能够习惯这种漂泊的生活呢?她结婚的时候会是卡迪拉克吧,从襄城到樊城,很近,不知道坐在扎满红玫瑰的花车里的她有没有时间还去想起这个愚蠢的笑话。
葫芦
十字街十三路车站,有个买葫芦的老人。 葫芦很漂亮,用红色的绸带挂在一面木架上,高高低低地摆了三层,葫芦很轻,在风中轻微的摆动,老人就坐在架子前的小马扎上,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给手中的葫芦刻着花纹,街面上很嘈杂,老人一动不动。 她好喜欢,嚷着买了一个,回到家里锯开葫芦嘴儿,在葫芦的蒂上装一个木塞,再盖上,一点缝隙都没有,掏空了葫芦瓤子,把它挂在窗棂上,窗下就是我的书桌。 她经常把玩它,经常往葫芦里塞些纸条、糖果什么的,她不许我动,我真的没有动过。她说这葫芦里放着她的秘密。 葫芦上已经结满了灰尘,红色的绸带也已经暗淡无光。 拔下木嘴,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她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这样一副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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