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巫m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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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女友生意如何，女友回答到：“起初是喜欢做，渐渐每天都是油盐酱醋，每天都是一样的菜式做若干次，于是麻木，只觉得做一盘就可以换多少马克，后来十分疲惫。我现在已经做得倦了，但厨艺已经不精，想做别的也不合适了，这样的手艺如果回国开饭馆，一定会关张，一天都维持不下去，所以还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做下去，因为发不了大财，所以只能维持着，不知道何年何月？大概会做到老吧？真无奈……”她叹息。
然后她问我：“你呢？你为什么可以坚持下去，你好像并不厌倦，除了你的头牌称号，你是为了什么？”
我说：“开始只想减轻父母的负担，于是做饭给自己和妹妹吃。后来做给一家人吃，再后来想只做给一个人吃，但是总是不甘心，或者下不了决心，就只好做给一大堆人吃。原本无心，后来发现获得赞誉，于是停不下来，就为了责任做下去。工作对我很重要，我喜欢我的工作，做下去除了累，但并不烦躁。”
我什么时候烦躁过？遇到再刁钻的客人，我都会耐心听取他的要求，改良烹饪方法。口味并没有绝对的标准，客人最爱吃的就是最好吃的东西。一天一天就这么下来，幸好没有觉得无奈过。
女友若有所思，她抽烟的，于是也递给我一只，Spring Water，国内鲜少见到的牌子，很淡，但带着一种香。我没有接，因为我不抽烟，厨师抽烟会破坏嗅觉，而嗅觉对菜肴滋味的判断是最重要的，因为我工作时不尝我做的菜，完全靠外观、嗅觉和手感。于是我说：“京城的人，都抽中南海1.0。”
嗯，小谢就抽这个牌子，他总是一边画着图纸，一边在耳朵上夹一只烟，觉得需要的时候就抽一口。
我是喜欢并且纵容男人抽烟的，多次在外地，我隆重向人推荐中南海，十分之一厢情愿。女友没有抽过这种烟，于是问我，中南海1.0是什么味道的。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在北京的深秋，早晨走出家门，可以闻到路边树林里有薄雾的气味，像是杨树的香，又像是明媚的朝阳照在池塘上，池面蒸发出来的水气，但我不能确定，因为那气味极淡极淡的，中南海有时候接近这种味道。”女友颔首，表示理解。
我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小的时候，能闻见同桌男孩的气味，像是两天没洗澡，又像是足球场上带下来的汗味，但我不能确定，因为那气味极浓极浓，中南海有时候也接近这种味道。所以有时候浓，有时候淡，说不清楚的感觉，这就是中南海1.0。”
我躲过女友扔过来的姜红茶茶杯，转过头笑，而眼睛里却掠过思念的忧伤。是的，我无比想念这个城市。我所有的恋爱都在那里，我所有的狐朋狗友都在那里，那里有我的喜悦悲伤牵挂。它有时候惹起我的厌恶，却勾引我丝毫不能离去。就如同我的工作一样。我迷恋中南海的味道，它是属于北京的味道。不浪漫，却实实在在。
许越还在沉睡，我站起来，叮嘱她等客人醒来的时候告诉我，便跟女友告辞。
我没有住酒店，住的是当地一个专门提供人短期租住的公寓，配置一些简单的厨房设备，之所以不肯住酒店，到不是为了给公司省钱，为的就是我能每天给自己煲汤。
通常任何时候，我都喜欢家里有一锅汤在小火上孜孜不倦地煲，满室的氲氤香气里，我会觉得内心安详喜悦。不是专门滋补的汤，因为我认为任何自然的食物都有调理的作用，药性太强的不适宜入嘴。事实上，一个人只要心情愉快，注意饮食，并且规律生活，可以恣意哭任意笑，简直可以百毒不侵。
德国双立人的小汤锅，密封性强，倒是十分适宜煲中国的老火靓汤。煲汤不能用生水或者自来水，因为长时间煲煮会产生杂质，所以必须要用纯净水。我每次都去超市采购若干瓶水（比啤酒还贵），一半喝，一半煲汤。
我喜欢水果汤，最钟情木瓜雪耳莲子汤。德国买不到雪耳和莲子，木瓜倒有从台湾进口的，买上一个，可以煲四顿。再买上一小块冬瓜，回来用专用的工具挖成圆球，代替雪耳放进汤里，倒也能煲得又软又濡。因为不喜欢糖的甜，就在出锅时，倒一些鲜榨橙汁进去，格外增添新鲜水果的芬芳和自然的甜度，十分好味。
喝这个汤的时候，我扭开收音机，听不知名的音乐在室内绕梁不绝。我思念北京，还有……小谢。
不知道他过得好么？可能恣意开怀大笑？更是否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子，陪他共同消耗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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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中华山水何必匆匆而至，
拜神州胜景岂能辘辘饥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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